藏的恐怖锋芒,当即掩日禁水两式接连打出,妄图撕开一道口子,可那些看似散乱的剑影中似乎暗藏玄机,此消彼长,盈盈明灭,无论如何也不能撼动。
恍惚之间,她像被无数柄利剑包围,茕茕陷于剑光所指处,仿若独立于更深漏断的寒夜,胸中蓦然涌起一股悲凉——天地浩渺,宇宙苍茫,繁星万古高悬,谁怜斯人孤身?
不,朱英狠狠一咬舌尖,不对。
这不是她的意,更不是她的道,临阵对敌时心境不稳乃是大忌,危急关头,她来不及细想,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何能破?
严越一剑好似天罗地网,直叫人无处可逃……恰好,她所行之道也从来不必逃。
千钧一发之际,朱英始终紧绷的神情竟然兀自放松了。
是了,何须烦恼,因缘际会终成空,昨日之日不可留,那又如何?我自乘雷驾云,策雨扬风,哪怕明知是镜花水月,亦慨然以往。
追魂!!
莫问漆黑的剑锋蓦然点出,自千般变化中准确无误地捉住了裁虹的真身,而后雷光大盛,剑光如闪电撕裂了笼罩整座比试台的寒意,直取执剑人的首级。
“铮——”
严越被她逼得撤剑回防,双目却熠熠生辉,比日头还要明亮三分,甚至露出了一个模糊的笑容,高声喝彩道:“好剑!”
朱英脱离险境,方才来得及仔细琢磨严越那一剑,后知后觉地一阵心惊。难怪无一人能做他的敌手,不过短短四年,严越的剑意竟然已经强大到能够影响她的心智,分明当年也只是似有所感而已,怎么如今差距还更大了?
这人该不会整整四年一刻也没休息,全都在练剑吧?
“严兄,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严越完全不打算瞒她:“金丹后期。”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朱英还是一口气噎住了,沉默半晌,勉强维持住表情:“即将……冲击元婴?”
刚刚而立的元婴?朱英真想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这怪物到底还是不是人?
“大概吧。”严越似乎对自己的修为也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万分热忱地看着她:“刚才那一剑,是你在被我逼至绝路后新领悟的?”
朱英点头:“也算不得领悟,只是隐约触到了个大概,还得回去细细琢磨。”
“真漂亮。”严越目光灼灼,“师父说得不错,天绝剑果真登峰造极。”
“两剑。”
朱英抖了抖长剑,肃然地站定:“才两剑而已。再来。”
自登上比试台以来,众人就没见严越这么开心过,此人这会儿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悦,一改往日高不可攀的冰山形象,轻快地点了点头,裁虹好似一道流光,迫不及待地又攻了上去。
似乎是剑逢对手,非得打个痛快,二人都比往日对战更凶几分,刚开始还有好事者忙着数接了几剑,然而黑白两团残影缠斗不休,剑招跌宕起伏,变化灵活多端,浑然分不清前招与后招,到最后,众人皆已算不清楚究竟过了多少招了。
贺正在观战席上看得冷汗涔涔,手脚冰凉,虽遥隔半里,却依然被那二人磅礴的气势压得喘不上气。
同为剑修,他能看出朱英虽修为差了一个境界,却从未势弱过,每一剑皆淋漓尽致,哪怕穷途末路,也绝无动摇。若换做是他,恐怕撑不过三招便已溃败。
“看清楚了吗,他们强在哪儿?”
“心无旁骛,一以贯之。”贺正答道。
郎丰泖潦草点头,勉强算是同意:“那你又差在哪儿?”
“心有杂念,定力不足。”
“你当如何?”
“磨练心性,持之以恒。”
“然后呢?”
“变得更强。”
“嚯,”郎丰泖咂了咂舌,继续追问:“然后呢?”
“……”
“变得更强,直到亲手报仇雪恨。报完仇之后呢?你又当如何?”
“……”
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