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净知尴尬地挠了挠脸:“吕监说我虽犯下欺君之罪,但念在忠心可鉴,再加上最近监里缺人手,罚我打三年白工将功补过,估计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朱英点了点头,略一沉吟,抬眸望向他问:“等把宋大公子送回三清后,我可能会带着菀儿和朱慕回家一趟,机会难得,二师兄想一道回去么?”
沈净知笑容一僵:“这……我这边恐怕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朱英耸了耸肩:“也行,不过要是我爹和大师兄问起,我可不会帮你瞒着。”
沈净知的脸立马垮下来了,卑微求情道:“不不不,小师妹,师兄可求求你了,师兄当年是在人牙子手里被师父救回去的,鸣玉岛就是我半个家,连名字都是师父为我取的,你忍心叫师兄变成孤儿吗?”
朱英反问:“但一直隐瞒,也不是长久之计,二师兄常年游历本是寻找道心,而今既已筑基,只要回去一次,我爹肯定会叫你留下来协助大师兄,到时候你又怎么说?总不能永远不回去吧?”
“到时候……我再另想法子。实在不行,我就单年回岛上,双年来监里,肯定能叫两边都满意。”
朱英凝视他片刻,叹了口气:“师兄,即便你把鸣玉岛当作家,人也不能永远困在家里。同尘监本就有皇室支持,金陵如今又有了灵脉,于你修行自然更有益,比家里那些滥竽充数的古籍有用多了。其实你如果想留在这边,只需要和我爹说一声,他会理解的。”
沈净知却屈起手指,弹了她个脑瓜崩:“小孩子家家,别学大人说话,你师兄我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么?”
“那你为何不愿走?”
沈净知渐渐收起了嬉皮笑脸,低头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良久才道:“小师妹,二十岁结丹,你是古往今来一只手能数得过来的天才,师兄可不是。师兄光是筑个基就已经累死累活,这辈子最多就到开光。别人虽然一口一个神仙地叫,我却从来没觉得我能跟神仙沾上什么边,就是个会耍点小手艺的凡人,你的道很长很高,要通到天上去,师兄的道……差不多就从鸣玉岛到金陵这么远。”
“别说跟你比了,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放在稍大一点的宗门里都只有端茶倒水的份,最擅长见风使舵,上面的神仙跺跺脚,就得赶紧屁滚尿流地逃命,免得波及自己。同尘监里就是一群这样的人。”
朱英默默垂下了眼帘,她知道同尘监那一夜折损了十四名修士,可事后“最擅长见风使舵”的散修们竟无一人请辞离开。面对在元婴魔修手下惨死的同伴,素来被修真界当作一盘散沙的自私之徒也会物伤其类、生出团结之心么?
沈净知自嘲地笑了笑,衔杯将美酒一饮而尽:“可世上又不是全是神仙,大多数还是没名没姓的小人物,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既然修了这个道,总还是想做成点什么,至少……至少不要在神仙面前显得那么可悲吧。别看师兄这样,我也是有道心的。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道心?”
朱英愣了一下:“可以么?”
沈净知哈哈笑了:“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想听我还想说呢,好不容易寻得的道心,早想跟你炫耀了,没找着机会而已。”
朱英好笑地摇了摇头:“师兄请讲。”
沈净知举起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后指了指殿内一众高兴忘形、围着几个金丹起哄的同道们,笑弯了眼角:“是师兄我最擅长的事,高不成低不就,于是卡在中间和稀泥,换种说法嘛,就叫做和其光,同其尘。”
“……难怪吕司监对师兄那么好,师兄有如此道心,看来彻底是跑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朱英故意拖长了声调,遗憾感慨道:“正好,我也不必想法子和我爹解释了,直说师兄一心向外,道心都是照着别人的名字找的,他还能不服不成?”
沈净知想讨表扬没讨到,讨到了一顿消遣,噎了好一阵,痛心疾首地拿手指点着她:“好哇,结了个金丹,果真是翅膀硬了,都敢编排师兄了。可怜我当年费尽心思,天南海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