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段——可她却从未提及。
再回想起宋怀珠在天舟上波澜不惊的表现,还有她被下了恶咒濒死时,死死攥住那黑袍僧,面目狰狞,仿佛想要说话……
是巧合吗?还是她其实一直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只是有意袖手旁观,希望看到凡人登仙的野心功亏一篑、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降临在金陵?
毕竟她彼时身在天舟上,即便金陵城烧成焦炭,也与她无关。
……她甚至带上了陈昭昭。
好像严冬中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潇湘心底唰地一凉,面色骤变,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猛然抬头,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宋怀珠平静无波的瞳仁,仿佛在审视她。
心神巨震下,她慌乱地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眨眼收敛好表情,心中却已惴惴至极,唯恐被宋怀珠看穿。
谁知宋怀珠默默凝视她良久,最后竟然笑了。
和以往精致得如同美人画的笑不同,这次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双静若秋水的美眸神采荡漾,与满堂珠翠相比竟不输分毫,低头对陈昭昭笑道:“仔细想来,安乐的话也有些道理,比起三清山,你更适合到这儿来。”
潇湘强压着心头慌张,屈膝行礼道:“谢娘娘厚爱,但小女已经身属三清,恐怕……”
“不必着急拒绝,我听安乐说过了,你为孤露之身,只因凡间并无容身之处,才唯有暂居仙山。可身为凡人,要在仙山蹉跎一生,恐怕也不好过吧。”
潇湘被她一语戳中心事,愕然地愣住了。
宋怀珠温柔地牵起陈昭昭,临行前微微侧首,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音量轻声道:“若你有愿,我可以给你一个容身之处。待你想明白了,随时可来寻我。”
说罢转身离去,只留潇湘兀自伫足原地,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袖中手指不自觉地蜷起。
容身之处……
另一边,吕不逢虽然病体未愈,仍然强撑着来了,金丹受损后,他整个人好似缩了一圈,举手投足都添了老态,精气神却相当不错,甚至比以往还要好上几分,专门过来找朱英敬酒,一边感谢她奋不顾身救下金陵城,一边骂她狗胆包天是个活阎王,大棒与萝卜齐下,弄得朱英手足无措,磕磕巴巴不知该答什么好,宋渡雪还在旁边抄着手看笑话,任她怎么使眼色也不帮腔。
最后还是沈净知大老远地端着酒杯过来感谢吕监,立刻号召来乌泱泱的一大帮人,才替朱英解了围。宋渡雪本来笑得正欢,结果沈净知这缺德玩意脚步一扭就转到了朱英身边,拍拍她的肩:“小师妹,借一步说话?”
朱英虽然不明就里,仍旧依言起身,沈净知还唯恐天下不乱,趁她不注意,故意冲后面的宋渡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笑得宋渡雪心头一堵,隐隐有种受了挑衅之感,一头雾水地蹙起了眉头。
丢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宋大公子不管,二人出了殿外,金明池的支流蜿蜒而过,波光澹澹,如同洒落了一撮碎金箔。
沈净知冲她举起酒杯,字正腔圆道:“恭喜小师妹,金丹大成,仙途坦荡,往后可得多多罩着师兄。”
朱英被他逗笑了:“二师兄,别撒酒疯,这点酒根本灌不醉修士。”
沈净知嘿嘿笑了声,往池畔白玉栏杆一靠,摊了摊手:“唉,谁让小师妹这回在金陵出了个大风头呢,再不趁早攀上关系,就得被别人抢走了。我昨天可还听说呢,城里有一伙人在到处打听仙女的容貌,准备给你塑个像,放进庙里供人参拜。”
朱英大惊失色:“万万不可!”
“哈哈哈哈,自然不可,就算你同意也有人不同意,我跟他们说仙女美得惊世骇俗,凡人岂能擅自摹刻,他们敢塑就是大不敬,把人打发走了。”沈净知笑道:“你也真有本事,怎么到哪都能成风口浪尖?再逗留几天差不多行了,赶紧走,金陵城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他说起这个,朱英便问:“二师兄已有师门的事情暴露了,居然没被扫地出门么?”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