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借刀杀人、毁尸灭迹的好地方,阁下一身正气,又为何会踏足此地呢?”扶弼侧过脸去,轻声道:“上一个随她进来的人,可已经尸骨无存了。”
朱英怔了怔,尚不及回答,扶弼已经随拓跋部的一行人出了门,大步离去了。
宁乱离冲柜台拱了拱手,爽朗笑道:“多谢先生出手相助,小女空在先生这儿照顾了十几年生意,今天才终于知道先生为何要叫这个名字——居然还真是字面意思啊!”
一目五先生收起满身煞气,又变回个不起眼的小老头,慢吞吞地将脑袋伸出了两丈长,凑到几人桌边,一只独眼嫌弃地睨着她:“若不是怕惊动镇魂司,你当我想出手吗?一身麻烦的毛丫头,下回不许再踏进我的门。”
宁乱离连忙低声下气地央告求情,一目五先生懒得搭理她,转头打量了朱英几眼:“你那把剑,什么来头?”
朱英答道:“家中所传。”
“不对,不对,”一目五先生煞有介事地摇头道:“我见过龙泉,龙泉不长这样。”
朱英呼吸陡然一滞:“您——”
一目五先生却嘿嘿笑起来,眼角弯成了月牙:“嘘,别问,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光辉事迹。”
朱英话音戛然而止,眨巴了两下眼睛,仔细一想,一目五先生身为鬼,如果当真见过龙泉,大概不会是什么愉快的故事,也就听话地闭了嘴。
“我还从没在酆都见过朱氏的人,毕竟当年把阴君追杀到此地的,就是你的先祖啊。”一目五先生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这小丫头,区区金丹修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踏入酆都,还被列为了阴君的贵客……不简单,你真不简单。”
朱英闻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扭头往宁乱离的方向一看,却发现她亦是同样的目瞪口呆。
一目五先生见她俩这个反应,属实意料之外,眼珠疑惑地转来转去,半晌才迟疑道:“怎么,你原来不知道?”
也没人告诉她啊?!
朱英简直有苦难言,看来她家的家传当真是断绝得淋漓尽致,先祖跟鬼王结下这么大的梁子,居然都不刻个功德碑、写个传家训什么的叮嘱一下子孙后代?
万一将来就生了个不拘小节的,一无所知地撞进了仇人的地盘呢?
宋渡雪面色骤然一沉,猛地合上折扇,直言逼问道:“宁乱离,你是故意带她来的,是不是?”
“我……”
“否则她为何会出现在贵宾名册中?除非阴长生早有安排,而你就是那个奉命将她领入酆都的人。”
宋渡雪眼皮狂跳,胸中蓦然掀起一股滔天的怒意,简直欲将此人千刀万剐,不得不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利用她对你的信任,把她骗来酆都,为什么?”
面对桌上五人一鬼齐齐投来的目光,宁乱离哑然片刻,举手投降道:“好好,我承认,我是故意带她来——但绝不是想害她。很久以前孟婆就告诉我,阴君想要见一个人,需要我将她领来,那时我甚至都还不认识你们,更何况那老妖婆说的是让我去请一位贵客,我哪知道这居然是个鸿门宴啊?”
宋渡雪深吸了几口气:“那上一个呢,方才那拓跋部的人口中所说,上一个你领进酆都的人,是谁?”
“……拓跋部上一任的族长,刚才那小崽子的爷爷,拓跋平成。”
“你对他做了什么?”
宁乱离眼神寒了几分,嘴唇绷紧成一条线:“喂,我已经说了,我把她当朋友,没想过要害她。”
宋渡雪目光如刀,一字一顿地问:“你对那人做了什么。”
宁乱离眯起双眼,半晌过去,勾了勾唇角,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呵,还用问么,你们不是已经听到了?我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