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又窸窸窣窣地探出了四颗头颅,长相如出一辙,将拓跋成彦团团包围在中央,鼻翼翕动,一边来回嗅闻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好香,好香啊……新鲜的肉……好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肉了……脑袋我要了……五脏六腑给我……不行,上次就是你吃了,这次该让我尝尝……”
拓跋成彦吓得小脸煞白,腿肚子直转筋,眼前又蓦地一黑,一只大掌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脸,龟裂的长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眼眶周围游走,耳畔传来窃窃私语:“不识趣的招子,长了也是白长……挖了吧……还活着的时候挖下来最鲜……现在就挖……”
围在后面的随从哪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得失声惊呼:“少主!你、你怎么敢?!”
一目五先生咧开嘴笑了:“吃了又如何?拓跋部……呵呵,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酆都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
扶弼脸色难看至极,掌心迅速蕴起灵光,第五颗头颅却猝然回首,直勾勾地望向他,膨大的额头忽然开始起伏鼓动,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滚来滚去,只听“嗤”的一声,那额头中央骤然裂开道缝,一只硕大的漆黑独目猛地撑开了眼皮!
那眼睛占满了半张脸,瞳孔暗红,内里盘旋着诡异的纹路,光是看上一眼便叫人心惊肉跳,扶弼只感觉浑身腾起股恶寒,独属于恶鬼的阴煞之气蔓延开来,竟然隐隐压制住了他体内的灵流!
“……想在酆都和鬼作对吗?”
一目五先生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半圈,青黑的舌头舔过嘴唇,露出个压抑着的兴奋表情:“好啊,快一点,免得镇魂司的来了,还得上缴充公……快动手啊,愣着干嘛,快点,让老夫提前开开荤。”
扶弼脸色连变了几变,终是将手诀一松,散了周身灵气,恭恭敬敬地俯首抱拳道:“在下绝无此意,我家少主年轻气盛,得罪了掌柜,在下替他赔个不是,还请掌柜饶过他这一回。”
一目五先生似是相当失望,五颗脑袋齐声抱怨起来:“怎么不打了……真没意思……还以为能尝上一口……光赔不是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扶弼暗自咬了咬牙,手掌一翻,一颗覆盖着细密鳞片状纹路的紫色圆珠出现在掌心:“此乃在下在云梦泽猎得的四阶鲮妖内丹,望掌柜笑纳。”
第五颗头上的独目微微眯起,凑近嗅了嗅,总算放开了拓跋成彦,伸手取走妖丹,剩下的四颗头也接连缩了回去,和颜悦色地微笑道:“罢了,老夫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扶弼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差点吓丢了魂的拓跋成彦,焦急问道:“少主,身体可无恙?”
拓跋成彦呆滞地点了点头,又好似回想起什么,吞了口唾沫,一刻也不想多留地飞快转身,还踉跄了一下:“走、快走。”
门口的一大堆随从先前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只会一动不动地干瞪眼,此时一听这话,忽然一窝蜂地涌上来,嘘寒问暖地簇拥着他往外走,临到门前,那小少主忽然又挣脱了仆从们,转回身来,毫无威慑力地放狠话道:“贱种,不要以为就这么算了,你欠拓跋部的命,我迟早要拿回来!”
宁乱离津津有味地看了场好戏,花生米都快剥完了,捏着果壳笑道:“行啊小弟弟,姐姐的命还很长,再等你三百年都没问题,你可得努力——哎哎,等会儿,你们还欠掌柜一钱的赔款呢,把钱还了才能走!”
扶弼眼角抽了抽,一枚冥币疾速飞出,“铛”地摔在柜台上,冷冷扭头,脸色寒得能结霜:“此事未完,今天这笔账先记下……不要以为你可以永远这么走运。”
宁乱离戏谑道:“知道了,我连你的份一块等,唉,我就一条命,你们一主一仆都想要,可别自己先打起来了。”
扶弼瞪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而意有所指地对朱英道:“给人当靠山之前,不妨先看清对方是个什么货色,免得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朱英无动于衷:“多谢道友忠告,是敌是友,我自会分辨。”
“呵,酆都城中鱼龙混杂,人鬼难辨,本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