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了个新狱友,屈指摁了摁太阳穴:“唔……给你个忠告,别管她们问什么,全都说不想。”
“全都说不想?为什么?”朱菀不明就里,万一问她想不想活,难道她也说不想?
男人懒得多说:“听不听由你。”
脚步声很快趋近,来人是两名作道姑打扮的女子,模样皆温和可亲,前人掌一盏暖黄色的风灯,后人提一篓香气扑鼻的饭菜,不疾不徐地款款走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乍一露面,简直跟救苦救难的菩萨似的。
借着灯光,朱菀终于看清楚,原来此地为一条由铁门封闭的大隧道,约摸八尺高,顶部为拱形,墙壁皆用青石砖砌成,用一整排的铁栅栏搭成一个长条形的牢房,不见任何窗洞,牢外仅留出了一条一人宽的窄道供行走。
朱菀所在的牢房靠外,两名道姑先来到她这里,朱菀十分戒备地盯着她们,却越看越觉得眼熟,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你们是……慈悲观?!”
两道姑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还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掌灯那人和颜悦色道:“缘主修行得如何,看清自己的愿了吗?”
朱菀一头雾水:“什么愿?”随即反应过来,厉声质问:“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妹妹被你们弄哪去了?好哇,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居然不准我一起去见观主,不准见就算了,还趁我不在欺负我妹妹,把人都气哭了!”
掌灯道姑不为所动,和和气气地说:“缘主想知道原因吗?”
朱菀一句“当然”已经到了舌尖,猛然想起怪大叔的告诫,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后退小半步,警惕道:“不想,一点也不想。”
二人顿时露出遗憾之色,掌灯道姑又问:“那么,缘主想吃点热饭菜吗?”后面那人随之取出一笼热腾腾的包子,托在掌心,肉香四溢。
朱菀不知道饿了多久,闻到香味,肚子立时应景地“咕咕”直叫,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却仍然坚决摇头:“不想。”
“想喝口热茶吗?”
“不想。”
“想换身衣服、睡个好觉吗?”
“不想。”
最后,掌灯道姑竟然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插进牢门中,轻轻一旋,锈迹斑斑的锁扣“咔哒”打开:“缘主,想出来吗?”
朱菀长到这么大,还没做过这么艰难的选择,眼巴巴地望着那一线希望挣扎良久,明明腿已经走到门边了,却不知怎么鬼迷心窍,一咬牙一闭眼,伸手把牢门“铛”一声合上,自暴自弃道:“不想!我就爱待在这儿!”
两道姑对视一眼,很失望地摇了摇头,不再管她,往里走去,又对深处那男人进行了一番如出一辙的提问,而男人的回答也十分简单粗暴,只有一个字:“滚。”
两道姑无功而返,随着铁闸门缓缓合上,最后的一点光明也消失殆尽,逼仄的黑牢重新陷入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死寂,朱菀不由得沮丧起来,蹲在地上摸黑抠起了泥巴。
方才她看见了,那闸门的铰链在外边,不管她想出多么绝妙的办法,只要外面的人把铰链一松,比墙还厚的铁门落下来,除非她是朱英,否则绝对插翅难逃。
男人却翻身坐起来,头一回主动开口,哑声道:“……不对劲。”
“嗯?什么?”
“以往即便什么都不要,也会留下一块干糠饼充饥,这回为什么没有?”男人喃喃自语,用手指摸索墙上用来计数的泥印:“三人,五人,一人,七人……果然,进来的人越来越少,出去的人越来越多……”
朱菀耳朵里只听见了“饼”一个字,肚子叫得更加厉害,忍不住哀嚎起来:“什么?把人关在这种地方已经很坏了,怎么还忘给饭吃,我要把她们喊回来!”
男人又笑了声:“省省吧,不到快饿死的时候,最好别吃她们给的东西。”
“为什么?”
“里面加了料。”男人轻描淡写道,“吃多了就会像我一样,神智不清。”
朱菀一愣。
“不只饭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