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摇摇欲坠的堤坝。
但她不在乎,她甚至没察觉。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五丈,三丈。
近得她能数清司马彻有几根睫毛。
司马彻淡淡抬起手,手中煞气凝聚成一把长枪的模样,朱英却仿佛瞎了一样,看不见那直对着她心口的枪尖。
她眼里只有司马彻的脸。
真到了生死关头,那些日日夜夜练习的复杂剑招都跟卡住了似的,朱英脑海里只剩天绝剑法最简单、也是最无畏的第一式。
她双手持剑,高高举起。
几乎是同时,不知从何处忽然响起一声犹如钟磬齐鸣的低沉闷响,还伴随着琴弦崩裂时尖锐的蜂鸣。
全神贯注的朱英甚至没有听到,司马彻却猛地扭头。
遥遥立于数十丈之外的宋渡雪双手抱着一把断琴,琴身还在不住地震颤,地面熊熊燃烧的炽白火舌映着他俊美的脸,照出了这小公子并不轻易示人的冷傲。
“司马将军,”他将手中只剩一半的夙心坦然一扔,拱手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朗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国土与百姓,我们自己能守。”
“您可以休息了。”
似乎是被夙心的断裂唤回了片刻清明,司马彻眼中陡然闪过一抹亮光,他深深凝视着远方的宋渡雪,手上那把离朱英胸口只剩不到一尺远的长枪却倏地消散了。
一剑既出,朱英无法半途停下,她体内经脉尽数破裂,一双眼睛兔子一样,流下了两行血泪。
这是不惜以命相博也要打出的一击,七星剑绽出破晓般的刺眼光芒,裹挟着视死如归的剑意,锐不可当地向司马彻劈去。
纵使是巍峨万仞,也敢挥剑以斩。
崩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