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女孩细瘦的脖子,哪怕被火烧得疯狂哆嗦也不松,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
朱英一口气将四个凡人都拉到身后,匆忙喊道:“她要炸了!朱慕,护身印!”
刘婵儿的头颅静静望着这群其实从未与她相识过的人,目光空洞的眼球被黑焰的高温烧化,顺着眼窝淌下了粘稠的白液,仿佛传说中鲛人的珠泪。
“轰!!”
铭文阵爆炸的威力本就巨大,更有黑焰附着其上,这下好了,坍塌的水道本就空间逼仄,眼看无处可躲,还两头都起了火,朱英抬手召回莫问就要劈,男人却忽然把耳朵贴上墙壁,指着前面大喊道:“劈那面墙,后面有水声!”
慈悲观的位置本就在毫州南边,靠近淮河,这地下耗子洞绵延数里,说不定早已出了城,到了淮河边,方才那颗头炸得惊天动地,余波顺着土石传出去,带回了沉闷的回音,正是水流激荡之声。
这条道大概原本就通向淮河。
朱英心领神会,脚步一转面朝石墙,双臂高举,剑锋白光闪烁,朱慕赶紧身子一晃退到她身后,又捏了道护身印罩住几个凡人,神情比刚才还要严肃几分。
灵偶爆炸的威力也只是接近开光,朱英的全力一剑,足够匹敌金丹,也不知道这年久失修的废弃水道扛不扛得住,别一剑下去,所有人全埋地底下了。
朱英才不管那么多,一招崩山灌入了十成的灵气,只见刺目的雷光一闪,霎时地动墙崩,几丈厚的硬土淤泥灰飞烟灭,硬是被她砍出了条宽敞的豁口,随即响起激流倒灌的震响:“轰隆隆隆——”
等六个人全爬上岸,才发现天色微明,东方既白,已经过去一夜了。
男人四仰八叉地往清晨的湿漉漉的野草上一倒,大口喘着气,忍不住又骂了句粗口:“他奶奶的,从来没觉得太阳这么好看过。”
朱菀也跟着没心没肺地往草地上一躺,欢呼道:“总算出来了!”快乐地打了两个滚,忽然发现潇湘独自蹲在一边,不知在想什么,扯了扯她的衣角:“怎么啦?”
潇湘回过神来,垂眸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难怪她会成为淮河的水娘娘。”
刘瘸子许下让爱女复活的愿望,慈悲观允了,却把她炼成了灵偶,当作奴仆驱使,于是刘瘸子又许下了第二个愿望,希望能解除枷印,放她自由。
他只是个蒙昧的渔夫,不知道能动并不等于复活,也不知道没了修士提供灵气,灵偶也离死不远,他只不过想要让女儿回来,过完她应有的人生。
这样一个衰老且平庸的人,两个愿望的价码足够耗光他的生命,他大概早已在那抛尸坑底,成为供养太岁菌丝的肥料之一。而刘婵儿如愿逃出了魔窟,循着她仅存的一点记忆,藏进曾经葬身的淮河水底。
可是好不容易才逃离,她又为什么想回来呢?
难道……是想回来找什么人吗?
“算了,”潇湘自顾自地摇摇头,小声回答:“也没意义了。”
这段陈旧且不起眼的故事中,不管哪一个,都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另一边,朱英见宋渡雪一言不发,望着堤岸野花出神,走近两步问:“先前在地下,那魔修对你做了什么?”
宋渡雪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她说不过我,恼羞成怒,用法术把我困在了幻觉里。”
朱英不放心地追问:“什么幻觉?”
“记不清了。”宋渡雪懒得编,随口敷衍了句,转身就想走。
“……”
朱英犹豫片刻,忽然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宋渡雪身体顿时一僵,又立刻控制自己放松下来,扭头疑惑道:“干什么?”
“我,那个……”朱英没练过嘴皮子功夫,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什么甜言蜜语,简直恨不得能请朱菀上身,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老实道歉:“我没想到会有两个魔修,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是我不对。”
宋渡雪挑了挑眉:“我没生气,你不用道歉。”
朱英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