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针的最后一步,是舍身。
"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与云心姑的语调完全相同,带着一丝决绝,"
当年我和妹妹分持半针,就是为了防止今天——"
话音未落,她突然抓起终童针刺向自己的心口,动作快如闪电,针尾的莲花图案瞬间绽放,露出花心的"
墨"
字,与墨面人铜矩上的"
墨"
字产生剧烈共振,出刺耳的嗡鸣声。
神心阁的铜人在此时集体跪下,头颅低垂的角度,恰好是《急救图》"
叩击心前区"
的标准姿势,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演练。
灵枢扶住倒下的老妇人,她心口的血正在染红终童针,血珠在针身上滚动,像是在绘制某种图案。
针身突然浮现出完整的《墨道急救经》,书页一张张翻过,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自动浮现出云心姑的字迹:"
七步救法终,织梦机始,终童归位,需以莲心为引"
,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神心阁,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密道里的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七枚铜矩,拼成"
七"
字的形状,矩尺上的刻度还在微微光。
素问捡起其中一枚,现尺身的刻度正在消失,露出底下的"
织梦窟"
地图,图上的路线用金线标注,蜿蜒曲折,第七个标记,是个与云心姑莲痣完全相同的针孔,针孔周围还画着七圈同心圆。
潭底的幽蓝灯火突然全部熄灭,只有第七盏灯还亮着,灯芯的形状,是枚正在滴血的金针,血珠滴落的度,与心跳的节奏相同。
灵枢望着忘忧谷的方向,终童针的针尖突然转向,指向神心阁西跨院——那位沉默的老妇人卧房的方向,在微微烫,针身浮现的《墨道急救经》最后一页突然无风自动,与西跨院的方向形成一道无形的连线。
灵枢深吸一口气,握紧终童针,快步朝着西跨院走去,每一步都踩在《黄帝内经》“五志相生”
的节奏上,只是这次的顺序变成了“恐生怒,怒生喜,喜生思,思生忧,忧生恐”
,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反转。
西跨院的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铜环挂着一串墨家“响铃”
,铃舌的形状是缩小版的终童针,轻轻一碰,铃声里就混着《大医精诚》的片段:“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
,与卧房里传来的纺车声奇妙地融合。
灵枢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莲心”
味扑面而来,桌上的青瓷碗里盛着半碗药汁,药渣的形状是个残缺的“墨”
字,与老妇人五志佩上的字迹只差最后一笔。
卧房的墙上挂着幅《莲心图》,画中七朵莲花的花瓣都缺了一角,花蕊的位置用朱砂点成针孔状,其中第六朵莲花的花茎上,缠着根血色丝线,线头系着枚极小的铜矩,矩尺的刻度指向画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那里藏着个暗格,形状与终童针完全吻合。
素问用银簪拨开暗格,里面的丝绒垫上放着个玉盒,盒盖上的锁是道家“八卦锁”
,开锁的凹槽正好能容纳七枚金针,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的顺序排列,最后一枚“兑卦针”
的位置,刻着云心姑的签名。
玉盒打开的瞬间,里面的东西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半枚“莲心佩”
,质地与云心姑心口的印记材质相同,佩上的莲花图案正好能与老妇人五志佩上的莲花拼合成完整的七瓣莲,拼合处的纹路里嵌着张极薄的绢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织梦窟第七锭,需莲心佩与终童针同启,然莲心有二,一为云心,一为墨心,缺一不可”
。
绢纸的边缘还沾着点蜡油,与神心阁密室里的烛台蜡质完全相同。
此时,终童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