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想起师兄教他制作药囊时说的:“医者的针,既能救人,也能拆机关——就像这囊子的绳结,看着复杂,找对了线头一拉就开。”
灵枢扯下腰间的玉佩,在油面上一划,黑油竟分开条通路。
“墨家传人死前都会将一缕残魂寄在常用的医具里。”
他指着明轩掌心的碎片,“你师兄是想让你知道,真正的传承不会被冤魂困住。”
话音未落,张师兄的虚影突然在通路尽头现身,手中举着盏青铜灯,灯芯的火光竟能照透黑雾。
墨羽突然“啊”
了一声,右小腿被黑油溅到,裤管瞬间腐蚀出个洞,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蛇形纹。
“这些油会唤醒体内的蛊虫!”
少年慌忙用青铜药杵敲打伤口,却现那些纹路正在组成张师兄的笔迹——“小心谷心的石灯,灯油是用七派传人精血炼的”
。
明轩的后背突然渗出冷汗:难怪师兄的虚影一直盯着谷心!
他掏出张师兄临终前托人送来的“忘忧草”
,当时只当是普通草药,此刻才现草叶上的齿痕其实是“灯”
字的暗号。
草叶遇黑雾突然舒展,在空气中组成墨架“破阵符”
,符光所及之处,虚影们突然平静下来,纷纷躬身行礼,化作星光融入岩壁。
当张师兄的残魂消散前,明轩清晰地看见他脖颈上的勒痕——与玄冥医盟特制的“锁魂丝”
痕迹完全一致。
而对方消散的位置,岩壁上浮现出半张地图,标注着“心灯谷秘道”
,注解是用鲜血写的:“传灯人需过三关,第一关,信己;第二关,信任;第三关”
后面的字迹被黑油覆盖,只露出个“心”
字。
明轩的指尖突然麻——第三关是“信师”
?还是“舍心”
?他望着灵枢将青铜针插进自己的“膻中穴”
,针尾的光芒照亮岩壁深处的骸骨:那是张师兄的尸骨,手中紧握的青铜灯盏上刻着师兄的本名。
“他是故意被抓的。”
灵枢拔出针,针尖的血珠滴在骸骨手背上,“这些虚影是他用命布下的引路阵,就等我们来破。”
谷心传来石灯转动的声响,黑油突然沸腾,所有岩壁上的虚影同时转向谷心,做出叩拜的姿势。
明轩腰间的药囊突然烫,里面的“忘忧草”
全部飞出,在他头顶组成盏小灯,灯光中张师兄的笑脸渐渐清晰:“小师弟,记住,医者的手既能扎针,也能拆阵——就像我教你的,遇到机关别慌,先摸脉,机关也有心跳。”
绿光突然从谷心射来,击碎了灯影。
明轩的心口剧痛,却死死攥着那半片药囊碎片——他突然明白素问让他用“定心针”
的用意:不是要扎向虚影,是要扎向自己的“膻中穴”
,用医者的正气,回应那些以命相护的传承。
当青铜针落入穴位的瞬间,明轩只觉指尖传来一阵奇异的酥麻,仿佛有股暖流顺着经脉直冲天灵。
他下意识抬头,只见那些在黑油中挣扎的墨家传人虚影突然齐齐站直——缺了小指的张师兄挺胸抬头,怀抱着烧焦医书的老者舒展了佝偻的腰背,连最年幼的药童虚影都举起了手中的青铜药勺。
他们腰间的“传灯令”
同时亮起,七十二道金光在空中交织,最终在谷顶拼出“守心”
二字,笔锋苍劲如剑,透着一股穿透千年的决绝。
明轩的目光被金光映得烫,却在下一瞬被脚下的异动攫住。
那些黏稠如漆的黑油突然剧烈翻涌,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从油中浮出,针尾的丝线在空中织成绵密的网。
他凑近细看,每根针的针尖都刻着个极小的名字,大多是他只在医典残页上见过的墨家先辈,唯有一根银针格外不同——针身泛着淡淡的青芒,刻着的“清瑶”
二字被一层薄雾笼罩,与墨羽贴身收藏的那半块警蛊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