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旁都画着小小的批注:“此处应有星茶沸腾的咕嘟”
“留白三秒,等孩子笑出声”
。
阿珂手背上的星光花突然全开了,花瓣上的星轨纹路正顺着血管游走,在她腕间织出串光的手链,链节竟是个个迷你的空白音符。
环形门后的黑暗渐渐透出底色,不是纯黑,而是种泛着珍珠母光泽的灰,像揉了把碎星的墨。
那些“咿呀”
声突然聚成团,化作颗拳头大的声核,悬在星船前方——这颗声核没有裂纹,表面却浮着层流动的光纹,仔细看,是阿珂的触控笔与凯的骨笛交叠的影子。
凯吹起段应答的旋律,声核突然开始旋转,甩出无数细如丝的音线,在黑暗里拼出片星云的雏形:旋臂是用星茶的香气凝成的金,中心是雪松味的银,最边缘处,竟有颗小小的蓝星正在成形,上面飘着串符号——是“家”
字的古体,被音线缠成了心形。
“它在等我们给它画第一笔。”
阿珂举起触控笔,笔尖刚触到声核,星之乐谱突然从封里掉出张折叠的纸,展开来,是张两人从未见过的星图,图上标着个红色的圆点,旁边写着行小字:“当空白学会了思念,就会变成坐标。”
骨笛的旋律突然慢下来,那些谱在舱壁上的音符开始飘落,像群金色的蝴蝶,纷纷撞向那颗蓝星雏形。
每撞一下,蓝星上就多片会唱歌的大陆:有的大陆飘着海浪与童声的和弦,有的长着会奏乐的植物,风过时枝叶相碰,弹出的竟是两人初遇时那段走调的安眠曲。
阿珂忽然现手背上的星光花在凋谢,花瓣落进凯的掌心,化作颗颗饱满的声核,裂开时涌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段段记忆的碎片:有她第一次给凯包扎伤口时弄洒的药水味,有两人在星尘带捡到的第一颗完整声核,还有个被遗忘的细节——凯的骨笛尾端,刻着个极小的“珂”
字,是出前偷偷刻的,被茧液盖住了这么久,此刻才在星光下显形。
“原来告别也是新的开始。”
凯把最后片花瓣放进阿珂手心,那花瓣化作枚银色的钥匙,恰好能插进星之乐谱的锁孔。
乐谱打开的瞬间,所有未裂开的声核突然同时震颤,在黑暗里拼出条螺旋状的河,河水是流动的音线,河底铺着的,是无数个小小的逗号。
星船顺着音河向前时,环形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化作宇宙项链上的新珠子,里面的两个人影正弯腰拾起颗刚芽的音符。
阿珂望着前方越来越亮的蓝星,突然听见骨笛的旋律里多了自己的声音——是她刚才心里默念的那句“真好啊”
,竟被声核悄悄记了下来,此刻正和凯的笛声缠成温暖的结。
而那颗悬在船头的声核,终于在蓝星的光晕里裂开,涌出的不是单一的声音,而是无数声音交织的合唱:有宇宙诞生时的第一声爆炸,有流星划过大气层的呼啸,还有两个重叠的心跳,在最中央轻轻回响。
星之乐谱的最后一页,自动添上了新的注解:“当所有空白都盛满相遇,虚无就会开出会唱歌的星。”
凯的掌心贴着阿珂的手背,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同时陷进蓝星松软的地表。
土壤里混着细碎的音线,像揉碎的银线在指缝间流淌,还有星尘的碎屑蹭过皮肤,带着点微麻的痒——那是宇宙项链上的光粒,不知何时跟着他们落进了这片新生的土地。
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株会奏乐的植物正顶破土层。
嫩绿的芽尖裹着层透明的膜,膜上流转着彩虹色的光纹,竟是用凯骨笛的音线与阿珂星之乐谱的符号交织而成。
两片新叶刚一舒展,叶尖的绒毛便轻轻相碰,出“叮咚”
一声脆响,像冰棱撞上琉璃,又像孩童打翻了星子串成的风铃。
这声响里藏着微妙的震颤,仔细听,正是两人喉头微动、即将吐出的那句“你好”
,被风揉成了半透明的声波,提前嵌进了叶片的脉络里。
阿珂弯腰拨开脚边的土,现地下埋着无数半透明的根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