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来的星子。归禾飞近了才看清,是些更小的影子,手里都攥着半截光绳,绳头缠着从暗雾里捡的光屑。
“他们在找光轨呢。”老光匠摸出个新刻的光桩,桩底刻着道回环纹,“这是‘引航桩’,当年石小子在雾最浓的地方埋了几十根,说是能让迷路的人顺着光纹找到家。”他往桩顶系上光绳,绳头立刻往光点的方向飘,“你看,路从来不是死的,旧桩能引新绳,就像老故事能牵出新名字。”
星豆突然捧着光石跑过来,石面上映着串晃动的字:“快看!传承林的光树在发光!”众人抬头望去,传承林的方向果然浮起片光晕,像朵正在绽放的光花。归禾振翅飞高,看见光树的根系正顺着光轨往流光滩蔓延,根须上的光纹与引航桩的回环纹缠在一起,织成张更大的网。
“是光树在接我们回家呢!”念禾蹦起来,手里的光绳突然绷直,绳头缠着颗圆滚滚的光果——竟是从传承林飘来的续忆果。果皮下隐隐透出字,像藏着个没说出口的名字。
归禾落在光果上,果壳突然裂开道缝,飘出片光纹:那是幅更旧的画面——年轻的石叔和阿砚蹲在光泉边,往光船里放光种子,每艘船上都写着“归”字。石叔笑着说:“等这些种子记起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该往哪儿飞了。”阿砚往船帆上画光纹,笔尖落下时,恰好是“禾”字的起笔。
“原来你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写在光里了。”阿禾接住飘来的光果壳,壳内侧的光纹正慢慢拼成幅图:流光滩的光沙、传承林的光树、回环轨的光砖,还有无数个正在靠近的影子,都被光轨连在一起,像串绕着星宇的光绳。
光沙又开始翻涌,这次竟托起艘最大的光船,船帆上的名字清晰得发亮——是“石叔”与“阿砚”。月芽和那些小影子都凑过去,伸手摸着帆上的字,影子渐渐变得实在,像被光洗去了雾气。
归禾望着光船驶向传承林,忽然懂得“记得”最温柔的模样:不是把名字刻在碑上,而是让每个名字都能在时光里流动——石叔的引航桩引着月芽的光绳,阿砚的光船载着念禾的新牌,而它叶片上的“归禾”二字,正顺着光轨往暗雾深处蔓延,像在说:来呀,我们的故事还没写完呢。
夕阳漫过光轨时,归禾落在新立的引航桩上。桩顶的光绳正缠着个怯生生的小影子,影子脚下的光纹刚显出个“望”字。远处的光棚里,老队长正教小家伙们熬光粥,蒸汽里浮出新的画面:归禾领着群亮着名字的影子往传承林飞,光轨在身后织成条光河,河面上漂着无数光船,每艘船上都亮着两个字——
“回家。”
那名叫“望”的小影子怯生生地拽着光绳,指尖刚触到引航桩的回环纹,暗雾里突然传来阵叮咚声。归禾转头望去,只见雾中飘来串光铃,铃舌上都刻着半截名字,像被风吹断的记忆。
“是雾铃!”老光匠眼睛亮起来,“当年阿砚总爱在光轨旁挂这个,说风吹过的时候,记不住名字的影子听见铃声,就知道有人在等。”他往铃绳上系了块光牌,牌上“阿砚”二字刚刻好,最前面的光铃突然响得急促,铃舌上的半截字竟与牌上的名字拼在了一起——是“砚娘”。
“原来阿砚后来成了大家的砚娘。”阿禾笑着擦去眼角的光泪,“石叔总说她手巧,能把碎光纹拼出完整的故事,果然没错。”
望的影子渐渐清晰了些,指着雾铃深处:“我……我好像听过这铃声,在光船沉下去的地方。”归禾顺着他指的方向飞去,见暗雾里浮着片光海,海面上漂着无数光铃,铃绳都系在半截光锚上,锚链上的光纹正是石叔当年刻的记号。
光海底下,有个更大的影子在轻轻晃动。月芽突然喊道:“那影子手里有光牌!”归禾俯冲下去,看清那影子正紧紧攥着块光牌,牌上“守海人”三个字被海水泡得发暗,却依旧透着光。
“是守海人伯!”老队长不知何时拄着光杖走来,杖头的光纹在海面上荡开涟漪,“当年他自愿留下守光海,说光船要是迷了路,总得有个灯塔照着。”涟漪里浮出幅画面:年轻的守海人往光锚上缠光绳,石叔在船舷上喊“我们每年都来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