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还在冒热气。“这里的光浆能照见所有与光相关的记忆,只是看一次,就会在浆里留下道痕,痕多了,人就容易陷进去。”他指着沼中央那道最粗的痕,“那是寻轨队的老队长留下的,他在这儿照了七次,说要把所有队员的样子都刻在浆里,怕自己忘了。”
光种子凑近时,光浆突然掀起小浪,浪尖托出个光团:是位白发星灵的记忆——他正给队员们分光饼,饼上的芝麻掉在光轨上,被踩碎后竟长成了小小的光苗。“那是老队长最后一次带队,”老星灵的声音有些沉,“后来他们在星震里失散,老队长就在这沼边守了十年,每天对着光浆喊队员的名字,喊一声,光浆就亮一下。”
光浆里突然浮出串光牌,牌上写着队员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小记号:“阿木爱啃光饼边”“阿禾光翼上有颗痣”“阿石修轨时总哼跑调的歌”。老队长的身影从光浆里站起来,手里举着块光轨钉,钉上缠着七根光绳,绳头都系着光饼碎屑:“我知道他们会回来,绳结松了我就重缠,饼屑潮了我就换新的,光浆记得他们的样子,我就记得等。”
光种子忽然明白,那些光浆里的痕不是陷阱,而是老队长用思念铺的路。它展开叶片,将光聚成束,照着光绳的方向轻晃,光浆里的名字突然一个个亮起,与光轨船上星灵的光翼相呼应。最远处的阿木名字牌“啪”地裂开,露出背面的光纹:竟是张藏在光浆下的光轨图,图上标着队员们失散的位置,像张未完成的全家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