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学雕虫之技,终身系于婚姻?”
萧云舒的这一段话是真的让谢清风有点震惊了,他立刻收敛心神,深深一揖:“陛下深谋远虑,爱子之心更是令人动容。
是臣狭隘了,臣必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重托!”
天子开口,意义自然不同。
谢清风要开这两个小班的消息传到朝堂上也确实引起了一些微澜,有古板御史嘀咕着公主深居简出,与外臣授课恐非礼制,也有勋贵担忧萧云舒此举是否别有深意,要拿各家子弟作筏子。
但是这点议论之声,很快便淹没在更为紧要的朝政大事之中边疆军报、漕运改制、赋税征收等等这里面的每一桩都比这区区国子监增设两个无关痛痒、一周只上两三次课的小班来得重要。
在衮衮诸公眼中,这不过是年轻皇帝一时兴起的“教化”
尝试,或是谢清风这个新晋官员博取声名的细微动作,成不了大气候,也碍不着大局。
不过是为公主们添些文雅点缀,或是替勋贵之家管教几个不成器的儿孙罢了,实在不值得他们耗费太多唇舌。
因此,几句不痛不痒的议论之后,群臣的注意力便迅转向了那些真正能牵动利益格局的大事上。
不过既然这个活落在谢清风身上,自然他得全权用心负责了。
男生那边的老师好说,他可以自己亲自授课,可公主那边该请谁呢?
平心而论,相比于男生,他更重视女生这边。
萧云舒开设公主班或许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一样能明理,但他谢清风是有私心的。
他想在潜移默化中,能播下一些“女子亦能顶天立地”
、“才学不独属男儿”
的种子。
毕竟这些可是公主,比平民女子不同。
她们能掌权。
有权力,就有话语权。
然而,这等离经叛道的想法绝不能让宫中派来的传统女教习察觉,这确实是让谢清风犯了难,他苦思冥想自己在京城认识的、既有才学又有可能理解并认同他这点私心的女子,完全没有。
因为到现在为止,除了自己两个姐姐,他根本就没有认识过一个女人。
对了姐姐
二丫姐性子活泼,听奶奶说她前些日子还跟哪个哪个府里的小姐的聚会。
谢清风立马从床上翻坐起去找二丫姐,说不定思蓁姐认识呢!
他斟酌着开口:“姐,你在京城认识的朋友多,可知道有哪些学识好、性子也开明些的姑娘家?”
他尽量说得委婉,“就是,不那么死守《女诫》那套,觉得女子读点史书、甚至议论几句朝政也无妨的?”
谢思蓁原本正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枝,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放下剪刀就凑过来,脸上带着促狭又兴奋的笑:“哎呦!
我家清风终于开窍了?这是想找媳妇儿了?快跟姐说说,喜欢什么样儿的?姐帮你留意好久了”
“姐!
你想哪儿去了!”
谢清风哭笑不得,赶紧打断她的浮想联翩,正色道,“是正事。
陛下让我在国子监给公主们开个小班,我想找个女先生,嗯,能在教正经学问的同时,稍稍让公主们明白,女子眼界不必只困于后宅。”
谢清风跟二丫姐说话从来都不藏着掖着,要是大丫姐的话他可能还要斟酌一下自己这离经叛道的想法,但二丫姐他就随便了,直接说要加点私心的东西。
谢思蓁脸上的嬉笑瞬间凝住,她盯着弟弟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戏谑褪去。
“谢清风,”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这是二丫姐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大名,“别找了。”
谢清风还有点不太习惯,愣了一下。
谢思蓁深吸一口气,她抬手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姐姐我,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