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卡。
度假村的电话像催命符似的打来,她每次都捏着汗圆谎,说保温材料厂的设备坏了,等着修好、订好材料才能回。
可这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眼前这个为她险些丢了性命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丢下不管?
点滴瓶里的药液,顺着管子往下滴,‘’嘀嗒、嘀嗒‘’在寂静里敲的人心慌。
王秀梅攥住路宽放在被单外的手,他的手凉的像块玉,她用掌心裹着,轻声呢喃:‘’路宽,快醒醒吧,示范区还等着咱俩呢……你忘了,咱们说好了要一起看着它建成的。
‘’
她时不时拧开毛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他干裂起皮的嘴唇,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些零碎话——说山里的鸟叫的真好听,说洞外的石头被太阳晒得暖烘烘,说他背她下山时,她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心里又酸又软。
她总觉得,他能听见。
又一天过去了,晨光透过窗户,在被单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王秀梅拧了热毛巾,轻轻给他擦脸,擦到下巴时,声音低的像叹息:‘’路宽,你醒醒啊……你忘了山洞里的日子了?那时候多快活啊……要是你醒不过来,我会自责一辈子。
‘’她吸了吸鼻子,泪差点掉在他脸上,‘’你醒醒,好不好?‘’
话音刚落,就没忽然看见路宽的嘴唇动了一下,像风吹过水面,漾开圈极淡的涟漪。
王秀梅心猛地一跳,手都抖了,赶紧端过床头的温水,用小勺舀了半勺,一点点往他嘴缝里送。
‘’路宽?‘’王秀梅的声音颤,激动的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他的头,‘’路宽,你终于醒了?‘’
路宽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皮沉的像沾了胶水,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在她脸上。
他看了她半天,嘴角忽然牵起抹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秀梅……我向你表白……‘’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眼里的光却亮得惊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一半。
我……喜欢你。
‘’
王秀梅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烟花炸开。
原来自己早就是他心尖上的人,怪不得他宁肯砸一个亿的巨资承包示范区的工程——那份沉甸甸的心意,藏在每个细节里,她竟现在才懂。
心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胀又酸,喜的是,这个为护着她险些把命搭去的男人终于醒了,还把这样滚烫的心意捧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