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过孩子泛红的脸蛋,像是亲吻一朵初绽的花。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槐花的清香漫过鼻尖,这一刻竟与记忆里某个春日重叠,那时他也是这样抱着女儿,在田埂上看晚霞烧红半边天。
‘’该回去了。
‘’良久,他家孩子轻轻放回王秀梅怀中,枯瘦的手掌却迟迟不愿给我襁褓的边角。
晚风卷起他的衣角,在暮色里扬起又落下,如同一声未说出口的告别。
李阳看了一眼父亲苍白的脸庞,小声地说道:‘’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杨守成摆了摆手,‘’我没事,明天还得去靠山屯签合同,就不用来了。
快回去吧!
‘’
暮色漫过清风山时,李阳的车拐进了村口。
远远望去,李杰佝偻的身影嵌在斑驳的门框里,像一幅褪色的剪影。
轮胎地面的摩擦声响惊动了老人,他扶着门框直起腰,浑浊的目光随着车子缓缓移动。
车子刚停在院里,秀梅就抱着儿子跨出车门,梢还沾着一天奔波的倦意:‘’妈,我就当上了村主任。
‘’话音刚落,李玉杰手中的烧火棍‘’啪嗒‘’掉在地上,皱纹里的夕阳都跟着颤了颤:‘’秀梅,可别拿这话哄妈,你舅在村里没靠山没家底,他能当上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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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伯伯推荐的。
‘’王秀梅把孩子往上颠了颠,‘’要不是他力保,舅舅根本没机会。
‘’
李玉洁忽然没了声响。
她转过身,苍老手掌抚过门框上经年累月的裂痕,目光越过清风山起伏的轮廓,落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山风掠过晒得白的玉米杆杆,卷起几缕银丝般的碎。
‘’妈。
‘’李阳快步上前扶住母亲单薄的肩膀,触到他微微颤的脊背。
李玉洁转回头时,眼角还凝着成水光,却硬扯出个笑,声音像从很远处飘来,‘’当年的事…他到底还是记得,他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
‘’李立杰浑浊的眼睛直直望着李阳,几次欲言又止。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有墙上的挂钟嘀嗒作响。
王秀梅敏锐地觉察到婆婆的异样,轻声说道:‘’妈,李阳把以前的事都跟我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别憋着。
‘’
李玉杰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杨阳,你应该回去,他…他是你亲生父亲,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说完,她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暮色的清风山,山影在风中摇曳,仿佛也在无声叹息。
李阳身形微震,眼眶瞬间泛红:‘’妈,我这就回去!
‘’他转身看向妻子,语气急促却沉稳:‘’秀梅姐,明天你让秀娟和王娟去靠山屯签合同,一定要盯紧。
‘’说罢,他大步迈出房门,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引擎轰鸣声划破夜空,车灯照亮蜿蜒的山路。
李阳的车影很快消失在青风山的褶皱里,只留下满院月色和两个静静伫立的身影,在风中诉说着未尽的故事。
李阳的轿车在老宅的门前戛然而止戛,蝉鸣声的裹夹着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踉跄着冲进堂屋,檀木太师椅上,杨守光向尊褪色的泥塑般瘫坐着,嘴角凝固的血痂蜿蜒如暗红藤蔓,剧烈起伏的胸腔正将最后几口气挤成出众的喘息。
杨光苍白着脸,不停捶打着父亲佝偻的脊背停,指节叩在骨节上出空洞的闷响。
杨月蜷在青砖地上,颤抖的指尖死死攥着父亲垂落的衣角,杨涛倚着木门,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泪水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凝成透明的珠串。
‘’杨伯伯!
‘’李阳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粗糙掌心紧紧握住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老人松弛的皮肤下,血管如同干涸的河床,脉搏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消逝。
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