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同意?除了李玉杰我谁也不娶!
‘’就在我怒吼的同时,母亲又赏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
我望着母亲摔门而去的背影,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夜,李玉杰的影子在我脑海里织成了网。
戏台的红绸还在眼前飘,我们踩着鼓点甩水袖的模样,袖口的金线在烛火里明明灭灭,后山羊肠小道总履着薄暮暮,你追我赶时惊起的碎石子,滚进草丛里都是脆生生白笑,小溪也的鹅卵石浸着月光,我们蹲在水边拨弄水草,溅起的水花落进对方的衣领,凉丝丝的痒意里浪着野花香。
树林深处的落叶总踩出籁籁声,并肩走过时肩膀偶尔相碰,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响,都像谁也没说出口的心跳。
夜色把这些片段泡得胀,连窗缝漏进的月光都带着那年的润气,湿哒哒地漫上枕头。
晨雾还没散尽,我和李玉杰又相约在村口的老槐树下。
她扎着红头绳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忽然伸手戳了戳我的眉心:‘’守成,你这眉毛拧得能夹死苍蝇了,有啥事儿瞒着我?‘’
我的喉结上下滚动,鞋底碾着碎石子。
在李玉杰再三的追问下,我终于把那句滚烫的话逼出喉咙:‘’玉杰,我爹妈不同意咱俩的事,昨天胡社长来我家了,说她的宝贝女儿,胡云看上我了!
‘’
李玉洁的脸刷的白了,杏眼泛起血丝,猛地揪住我的衣领:‘’杨守成!
那天晚上,后山的誓言是放屁?‘’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我就是讨饭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
她转身要走,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挣扎时间的槐花卡掉在地上,沾了泥。
‘’玉杰,我心里只有你!
‘’我把她颤抖的身子搂进怀里,闻到她间残留的野菊花香,她的眼泪透过粗布衣衫,烫的我心口生疼。
晨雾渐渐散了,雾水打湿的裤脚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日头把供销社的玻璃晒得烫,我攥着汗津津的钱,在柜台前来回踱步,目光扫过货架里被玻璃罩罩着的那匹靛蓝色绸缎时,心里猛地一动,这抹颜色像极了李玉杰在溪边低头时,被风掀起的衣角。
当售货员走开,崭新的蓝头巾,绸缎流动光泽里,仿佛映出了她扎上后的模样。
攥着包的严实的油纸包往回走,掌心的笛子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