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子弟眼中。
聂怀桑“唰”
地打开他的玄铁扇,半遮着脸,小声对身旁的金子轩嘀咕。
“江姑娘这称呼……好生亲热啊。
姑苏蓝氏与琉璃宫交好我们是知道的,可见琉璃宫徒与云梦江氏的关系何时也变得如此……嗯……融洽了?”
他语气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金子轩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江厌离身上。
只见那紫衣少女因急切而脸颊微红,宛如朝霞映雪,有一种清扬婉兮的恬静之美,与他记忆中或旁人口中那个“平平无奇”
的未婚妻形象似乎……不太一样。
他看得微微愣,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自幼定下的未婚妻,似乎也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般不堪乏味。
江厌离很快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喊了什么,脸颊更是绯红,有些无措地攥紧了衣袖。
江澄没好气地瞪了还在愣神的魏无羡一眼,最终只是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拉住姐姐的手腕,低声道,“阿姐,我们走!”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几乎是半护着江厌离,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魏无羡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心里那点莫名的熟悉感和失落感交织盘旋。
就在这时,一把展开的、写着“与世殊伦”
四个大字的玄铁扇子悄无声息地凑到了他身边。
扇子后,是一张任人揉捏般温顺的眉目,未语先带三分笑,看上去脾气极好,毫无心机。
“魏兄,魏兄?”
聂怀桑笑眯眯地,自来熟地凑近,“在下清河聂怀桑,久仰魏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呃,性情豪爽,非同凡响!”
他巧妙地避开了原本要说出口的“嚣张”
二字。
魏无羡正觉得有点小尴尬,见有人搭话,还是个看起来很有趣的家伙,立刻来了精神,也勾上聂怀桑的肩膀。
“哦?那我就叫你聂兄?幸会幸会!
还是你有眼光!”
聂怀桑被他搂得一踉跄,依旧笑容满面,“那是自然!
魏兄方才舌战温晁的风采,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知魏兄接下来有何打算?我来的时候听着姑苏蓝氏的弟子说这云深不知处好玩的地方可不少……”
“哦?真的?那聂兄你我二人可一定要玩个透彻。”
两人一见如故(至少魏无羡这么觉得),勾肩搭背,相谈甚欢,竟就这么明晃晃地将一直站在不远处、面色清冷的蓝忘机忘在了脑后,结伴朝着与江氏姐弟相反的方向走去,讨论着哪里有捞鱼儿、抓鸟儿可玩。
蓝忘机站在原地,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冷了下来,仿佛瞬间从初秋步入了寒冬。
他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浅淡的琉璃色眸子里,温度却降到了冰点。
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着弟弟的蓝曦臣见状,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忘机啊……”
他这个弟弟,情绪何时这般容易受人影响了?
而且,看来是彻底栽在这位魏公子手里了。
至于周围尚未散尽的姑苏蓝氏弟子们,则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默默地、整齐地后退了一步,尽可能远离自家二公子周身那足以冰冻三尺的冷气漩涡。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中达成了共识:
上次让他们家二公子心情如此糟糕、连带整个云深不知处低气压持续月余的事情,绝对、肯定、必然也与这位琉璃宫的徒魏无羡公子有关!
蓝忘机目光沉沉地望了一眼魏无羡和聂怀桑勾肩搭背消失在回廊尽头的方向,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终一言不,颇为哀怨的默默的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江厌离被江澄带着回了他们在云深不知处的客院。
院子清幽,兰草幽香,但江澄一进门就一言不地坐在石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三毒剑的剑鞘,眼神空茫,仿佛透过剑鞘追溯回了很远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