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婆婆坐在走廊长椅上,搂着小丫,但脸上没有丝毫慈祥:“看你爸被你妈害的!
小丧门星!”
王秀兰心如刀绞,却不敢反驳。
她默默打来温水,开始为李大海擦身。
男人的身体沉重而僵硬,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帮他翻过身。
擦到后背时,她注意到那里有几道新鲜的抓痕——是昨天夜里他强行要同房时,她反抗留下的。
当时李大海骂她“不下蛋的鸡”
,说连女儿都不该让她生。
而现在,这具曾经伤害过她的身体,正毫无生气地躺在面前,需要她的照料。
住院头几天,李大海一直昏昏沉沉的,偶尔醒了也是胡言乱语。
“打死你个不下蛋的鸡”
他在梦中嘶吼,手臂胡乱挥舞着。
王秀兰本能地后退一步,多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让她害怕任何突然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李大海又虚弱地喊:“水水”
王秀兰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水润湿他干裂的嘴唇。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另一个场景。
那是他们新婚不久,李大海还没有开始打她。
有一次她高烧,也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李大海守了一夜,每隔一会儿就用毛巾为她擦汗,喂她喝水。
那时的他眼神里有温柔,动作也轻柔。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王秀兰望着病房天花板呆。
是迟迟怀不上孩子的焦虑?是婆婆整日念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的压力?还是当她终于怀孕,却生了个女儿后,邻里背后的指指点点?
女儿小丫的到来本该是件喜事,却成了这个家庭裂痕的开端。
婆婆从产房外得知是女孩后,当场摔了带来的鸡蛋和红糖,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大海连着三天没去医院看她,后来虽然来了,却满脸阴郁。
“没关系,咱们还年轻,下次一定能生个儿子。”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但眼神里的失望像一把刀子,扎进了王秀兰心里。
从此以后,李大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稍有不顺心就动手打人。
婆婆不仅不劝阻,还时常添油加醋:“打得好!
就是欠收拾!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王秀兰不是没想过离婚。
但每次回娘家诉苦,母亲总是叹气:“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就惯了。
离了婚你住哪儿?小丫怎么办?”
是啊,小丫怎么办?这个认知像枷锁一样拴住了她的脚步。
她没有收入,没有住处,离开了李家,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带孩子了。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王秀兰趴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在一片麦田里奔跑,小丫在前面笑呵呵地朝她招手。
阳光明媚,风里有麦子的香气,没有打骂,没有指责
“妈妈”
真实的呼唤把她从梦中拉回。
王秀兰睁开眼,看见邻居王婶带着小丫站在床边。
孩子扑上来抱着她的腿哭:“妈妈我怕,奶奶骂我是小丧门星”
王秀兰抱起女儿,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头里,不让chi1d看见自己的眼泪。
小丫身上有股奶香味,这是她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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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爸爸会死吗?”
小丫怯生生地问。
王秀兰摇摇头,不知道是在回答孩子,还是在否定自己的某个不敢承认的念头。
住院第七天,护士来换药时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颗薄荷糖。
糖纸已经洗净展平,但依然看得出曾被揉搓的痕迹。
“给孩子带的呀?”
护士随口问道,手上利索地更换着输液瓶。
王秀兰愣了一下,才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