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亲戚面前显摆一下自家婆婆的权威,又旧事重提,唉声叹气地对亲戚说:“唉,我们家啊,就是人丁不旺,媳妇肚子不争气,生了俩都是丫头,眼看老张家这就要断了根喽……”
话音未落,苏芮直接把手里正准备给客人添水的茶壶“啪”
地放在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
她转过身,面若寒霜,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那层遮羞布:“妈,你把话再说清楚点!
我生了俩闺女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丢你家的人了?朵朵和蕊蕊哪个不聪明懂事?不比那些被惯得没样、只会惹是生非的小子强百倍?您天天在家里骂公公窝囊,我看您才是最大的糊涂虫!
自己就是个女人,还一口一个重男轻女,您自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您害臊!
这这些年您是怎么对我的,需要我当着各位叔伯婶婶的面,一样一样仔细说说吗?”
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亲戚都尴尬地愣在原地,看看脸色铁青、浑身抖的李桂兰,又看看一脸决绝的苏芮。
半晌,才有长辈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呦,桂兰啊,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都一样,丫头更好,贴心小棉袄嘛!”
“就是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咱老了就享清福呗,别操那么多心……”
李桂兰这辈子最要面子,此刻在亲戚面前被儿媳扒得底裤都不剩,脸上彻底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给苏芮难堪。
也许是年纪真的大了,也许是那次被亲戚围观丢了大人,李桂兰催生孙子的执念反而更加强烈,甚至开始偷偷去烧香拜佛。
后来,苏芮意外怀上了第三胎。
李桂兰得知后,态度竟然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开始主动做点好吃的,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说什么“这回可得争气点”
。
十个月后,苏芮生了,是个儿子。
李桂兰欣喜若狂,仿佛张家有了皇位继承人。
她几乎全天候围在孙子身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对苏芮的态度也前所未有的“和蔼”
起来。
然而,当她想当然地提出,让苏芮干脆辞职在家专心带儿子时,苏芮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想让我辞职?行啊。”
苏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跟公公把朵朵和蕊蕊照顾好,衣食住行,上学接送,一样不能差。
家里的所有开销,让你儿子一个人去挣。
我生的儿子,我自己带,不用你操心。
但是,”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瞬间愣住的婆婆,“别以为你现在对我好点,我就能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你以前怎么对我的,我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着呢。
现在想让我跟你掏心掏肺,当成亲妈一样伺候?不可能。”
李桂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小媳妇的苏芮,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合了。
如今,婆婆李桂兰确实对苏芮比以前好了太多,甚至会主动帮忙照看孩子,说话也客气了不少。
但苏芮心里那巨大的疙瘩,早已在年复一年的冷暴力和伤害中,凝结成了坚硬的寒冰。
表面的和平之下,是再也无法回暖的温度。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她在那个寒冬摔下洗衣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她守住了自己的尊严,却也永远失去了对“家”
最初的那点温暖幻想。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这天,苏芮下班回家,却现家里乱成一团。
原来,儿子不小心从沙上摔下来,头上起了个大包,正哇哇大哭。
李桂兰满脸焦急又带着几分惶恐,一个劲地说:“我就去厨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