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写下:“一次失误而已,加油!”
她鼓足勇气,趁着课间沈屿离开座位,飞快地将本子放在他摊开的数学书上最显眼的位置。
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然而,当沈屿回来,他只是随手拿起那个本子翻了两页,然后漫不经心地递给了旁边凑过来问问题的同学:“喏,这个总结得还行,你先看看。”
那本凝结了她心血的册子,就这样轻飘飘地传了出去,连同她小心翼翼藏起的鼓励,一起被忽略。
沈屿生日在深秋。
林薇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省吃俭用,早餐从肉包变成了馒头,放弃了新出的文具。
她用攒下的钱,在精品店挑了一个精致的篮球造型钥匙扣,小小的皮球纹理清晰,金属挂环闪着光。
生日那天,她将那个小小的挂件紧紧攥在手心,汗湿了包装纸。
她跟在他身后,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喧闹的操场边,看着他被朋友们簇拥着说笑。
勇气在喧嚣中一点点耗尽。
最终,她只是默默地将那个挂件塞回书包最深的夹层。
十年后,它依旧躺在林薇旧书箱的最底层,裹着时光的尘埃,像一个沉默的祭品。
这份隐秘的、带着无尽卑微的单恋,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林薇整整十年。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她的喜怒哀乐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心跳和叹息,都只为那个早已模糊在时光里的少年背影。
高考结束,听说沈屿和苏蔓因为报考的大学天南地北,终究在高三的夏天黯然分手。
林薇的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更深的失落。
毕业聚会上,她远远地看着沈屿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好兄弟的肩膀,语无伦次地哽咽:“我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那个“她”
,刺痛了林薇的眼睛。
再后来,她在同学群里,看着他晒出崭新大学校园的照片,意气风。
很快,照片里他身边的位置,出现了新的、笑容明媚的女孩。
林薇的手指悬在点赞的图标上,久久无法落下,最终还是机械地按了下去,像完成一个仪式。
心口的位置,传来熟悉的、绵长的闷痛。
大学四年,她鬼使神差地选择了他所在城市的学校。
甚至在他学校后门那家叫“转角”
的奶茶店打了一份工。
不为那微薄的薪水,只为那一点点渺茫的、能隔着玻璃窗,看到他骑着单车匆匆掠过的可能。
工作后,辗转得知他回了老家展。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放弃了已经拿到手、待遇优厚的大城市0ffer,一头扎进书海,考回了家乡那个清闲却一眼望到头的事业单位。
每一次听说他又换了新的女朋友,林薇都要在深夜的房间里独自消化那份窒息的难过,然后第二天顶着微肿的眼睛,在他晒出甜蜜合照的朋友圈下,点下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的赞,附上一个笑脸表情。
朋友们摇头说她傻,父母忧心忡忡地安排相亲,她总是用“还没遇到合适的”
轻飘飘地挡回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那个位置,固执地被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占据着,风雨不透。
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没有蛋糕,没有聚会。
林薇独自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着她空洞的侧脸。
一种迟来的、巨大的愤怒,像沉睡的火山终于喷,灼热的岩浆却不是冲向沈屿,而是狠狠地、不留情面地灼烧着她自己。
她恨。
恨这十年如影随形的执念,恨这虚掷的光阴,恨那个把自己活成了影子的傻瓜!
她疯似的翻箱倒柜,从储物间落满灰尘的旧书箱最底层,挖出了那部早已停产的旧手机。
充上电,屏幕亮起微弱的光。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相册。
里面存着她偷偷拍下的、从各处收集来的关于沈屿的一切:运动会上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