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脸,死死盯住林静,声音尖利得刺耳:“听见了吧?你男人为了你,都敢跟我拍桌子叫板了!
我就知道是你!
是你这个外人挑唆的!
你心里压根就没把我当长辈看!”
“妈!”
李明一步跨到林静身前,像一堵墙把她护在身后,胸膛剧烈起伏,“你少胡说八道!
跟她没关系!
是我自己看不下去了!
她这些天做的还不够?您心里真就一点数没有?”
他指着床头柜上那个保温桶,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变调,“昨天您随口说想吃城南老铺的糖糕,她下班顶着风绕了半个城去买,回来路上淋得透湿!
晚上就咳个不停,您呢?您问过一句没有?”
一连串的质问砸过去,母亲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的怒意僵住了,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带着浓浓不甘和怨气的冷哼:“哼……那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林静站在李明身后,一直沉默着。
直到这时,她才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李明紧绷的胳膊肘。
她的指尖冰凉。
“妈,”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一种刻意放低的柔顺,目光终于投向病床上怒气未消的婆婆,“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伺候您是应该的,是我本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可能……是我有些地方没做好,不合您心意。
您要是不满意,直接跟我说,我改。”
说完,她又转向李明,手上微微用了点力,带着恳求,“你也别跟妈吵了,她还病着,得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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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猛地转头看她。
病房顶灯的光线清晰地照进她眼底,那里面交织着疲惫的血丝和一种近乎麻木的隐忍。
这眼神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剐在他心口。
他几乎是粗暴地甩开了林静拉着他的手,声音因为心疼和憋屈而拔高,甚至有些变调:“改什么改?你有什么错?是她不讲道理!”
“笃笃笃……”
恰到好处的敲门声响起。
年轻的护士端着换药盘,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走进来,目光在剑拔弩张的母子俩和垂着眼站在一旁的林静身上快扫过,笑容里多了几分尴尬的僵硬。
“阿姨,该换药了。”
护士的声音刻意放得轻快,“家属都消消气哈,病人最需要的就是静养,情绪激动影响恢复。”
母亲紧绷的身体像被抽掉了一部分力气,恨恨地剜了李明和林静一眼,猛地扭过头去,只留给他们一个固执而僵硬的背影,面朝墙壁,无声地表达着最强烈的抗议。
护士手脚麻利地操作着,病房里只剩下撕开包装袋和镊子碰撞的轻微声响。
林静默默地站在一旁,护士需要棉签,她就无声地递过去;护士换下的敷料要丢,她就轻轻掀开垃圾桶盖。
她的动作熟练而安静,像一道无声的影子。
等护士端着托盘离开,带上了门,她才重新走到保温桶旁。
她拿起碗,盛了小半碗熬得金黄软糯的南瓜粥,小心地吹了吹,端到母亲病床的小桌板上,声音放得极柔:“妈,您吃点吧,放了点南瓜,软和,好消化。”
粥碗散着温润的热气,轻轻氤氲开。
母亲纹丝不动,连眼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那碗粥根本不存在。
林静端着碗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然后默默地、稳稳地将碗放在了小桌板上。
她又盛了一碗,走到李明面前,递过去:“你也吃。”
李明没接,他的目光像被焊在了林静脸上,盯着她强撑出来的平静,盯着她眼底那层挥之不去的、浓重的倦意。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痛楚和不解:“林静,你别这样……别老这么委屈自个儿,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