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将他们彻底隔绝在外。
雨水混着屈辱的泪水,在李秀兰布满皱纹的脸上肆意横流。
陈建国紧紧抿着唇,腮帮咬得死紧,背脊却佝偻了下去,仿佛被这沉重的雨幕和那扇紧闭的门压垮了脊梁。
时间如同盘水镇外那条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和破碎的过往,沉甸甸地流淌。
转眼已是三年后。
李秀兰坐在自家光线不甚明亮的客厅里,手里握着那个用了多年、边角漆皮都磨掉了的手机。
屏幕亮着,是陈晓芸来的最新照片。
照片里,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穿着崭新的卡通棉袄,被陈晓芸搂在怀里。
背景是一套看着颇为气派的红木沙,锃亮得能照出人影。
陈晓芸烫染过的头精心打理过,脸上敷着厚厚的粉,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无比。
紧跟着照片的,是一长串语音。
李秀兰迟疑了一下,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轻轻点了下去。
陈晓芸那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浮夸炫耀意味的声音立刻在安静的屋子里炸开,显得格外刺耳:
“妈!
你看壮壮,又长胖了吧?婆婆特意给买的新衣服,名牌呢!
家里刚装的中央空调,冬天一点不冷!
张强昨天又给我买了个金镯子,沉甸甸的!
哎呀,我们这边日子别提多舒坦了,顿顿有肉,想买啥买啥!
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那声音像裹了厚厚蜜糖的玻璃渣,甜腻得齁,却又尖锐地刮擦着耳膜。
李秀兰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疲惫而平静的眼睛。
她仿佛透过这层精心涂抹的蜜糖,看到了去年夏天那个猝不及防的视频请求接通后的一瞬。
那天,晓芸大概是想炫耀新买的裙子,视频接通得很快。
手机屏幕上晃过的画面,李秀兰却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那套光可鉴人的红木茶几一角,随意丢着一个瘪瘪的、洗得白的旧帆布钱包。
钱包口敞开着,露出里面可怜巴巴的几张零碎纸钞和屈指可数的几枚硬币。
那寒酸的几块钱,和她此刻口中描述的“想买啥买啥”
的富贵生活,形成了最惨烈也最无声的讽刺。
李秀兰的手指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将那段浮夸炫耀的语音又听了一遍。
那刻意拔高的声调,像钝刀子割着耳膜。
窗外,暮色正一点点吞噬掉最后的天光,屋内的阴影随之蔓延开来,将她孤零零的身影温柔而沉重地包裹其中。
她静静地坐着,嘴唇无声地翕动,一遍遍咀嚼着女儿那句“我过得很好”
。
那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也砸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突然,手机震动,是陈建国打来的电话。
“秀兰,我刚听说晓芸过得不太好,张强那小子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家里都快被债主踏破门槛了。”
陈建国的声音满是忧虑。
李秀兰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知道她过得不好,可她嘴硬,不愿意说。”
挂了电话,李秀兰起身走向柜子,拿出一个旧布包,里面是他们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的积蓄。
她决定去西南找晓芸。
几天后,李秀兰再次踏上那片土地。
找到晓芸家时,只见家门紧闭,周围邻居说这家人躲债去了。
李秀兰没有放弃,四处打听,终于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找到了晓芸。
此时的晓芸面容憔悴,看到母亲,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扑进李秀兰怀里。
“妈,我错了……”
李秀兰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咱回家。”
回到家后,陈晓芸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心中满是愧疚。
陈建国和李秀兰并没有过多指责她,只是默默为她和孩子安排好一切。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晓芸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