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被张父粗声打断。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刺过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担待?老陈家的,话不是这么说!
你们自己闺女什么性子,你们心里没数?一声不吭就跟着我儿子跑回来,这叫什么事?我们老张家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规矩体统还要不要了?”
他顿了顿,语气越刻薄,“说句难听的,你们当爹妈的,闺女这么没规矩,是不是该先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压根就没好好教过?”
“你!”
陈建国“嚯”
地一下站起来,脸色瞬间涨得紫红,额角青筋暴跳,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李秀兰赶紧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爸!
妈!”
一直垂头沉默的陈晓芸突然抬起头,声音尖锐地划破了令人窒息的空气。
她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父母面前,脸因为激动而扭曲,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陌生的火焰。
她指着陈建国和李秀兰,声音又尖又利,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捅向他们:
“他说的没错!
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从小到大,你们管过我什么?养过我什么?给过我钱花吗?你们心里只有你们的儿子!
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多余的!
现在看我找到好人家了,你们倒巴巴地跑来了?不就是想沾光、要彩礼吗?我告诉你们,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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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楔进陈建国和李秀兰的胸口。
李秀兰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女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在她视野里模糊晃动。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歇斯底里、满眼怨毒的女孩,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曾抱在怀里千般疼万般爱的女儿陈晓芸。
“晓芸……你……你怎么能……”
李秀兰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
“滚!
都给我滚出去!”
陈晓芸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像头疯的小兽,用力推搡着呆若木鸡的父母,“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滚回你们自己家去!”
混乱中,张强假意拦了一下,却更像是把陈建国夫妇往门外推搡。
陈晓芸已经掏出手机,手指带着一种泄般的狠劲在屏幕上戳着:“喂!
派出所吗?有人私闯民宅闹事!
就在我家!
你们快来人啊!”
不过几分钟,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刺耳地撕裂了小镇沉闷的午后。
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沉着脸走进来,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和情绪激动对峙的双方。
张强立刻换上焦急又无奈的表情,凑上前低声解释着什么,不时朝陈建国夫妇投去不满的眼神。
民警大致问了情况,眉头紧锁。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着陈建国和李秀兰说:“家庭纠纷,好好商量解决!
你们这样闹,解决不了问题!
人家报了警,说你们扰乱秩序。
听我一句劝,先离开这里,冷静冷静再说!”
“警察同志,我们……”
陈建国喉结上下滚动,想辩解,声音却干涩得不出完整的句子。
“走吧!”
民警加重了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强硬,“别让我们难做。
现在,立刻离开!”
冰冷的秋雨不知何时又飘了起来,比下车时更密、更冷,斜斜地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
陈建国和李秀兰拖着那两件沾满泥浆的行李,像两具被抽走了魂魄的空壳,深一脚浅一脚地重新踏上来时那条湿滑泥泞的小巷。
身后,那栋崭新的、贴着刺眼白瓷砖的小楼,紧紧关闭着它冰冷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