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实意地敬重拥戴。
不因她无母无兄弟而轻慢,就立谁接班。
可“真心”
这种东西最难看清。
面具之下,谁知是忠是奸?
做父亲的左思右想,反复权衡,今日觉得此人敦厚,明日又觉彼子精明,于是拖来拖去,便拖到了今天。
如今,这两个难题都被容昭自己解决了。
她主动请封明州,既彰显功绩。
又避免诸子因封地之争而内斗,无形中为父皇排忧解难。
按规矩,皇子分封后,可以留在京城,也可以只是挂个名,不给实封。
但必须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比如犯了错或德行不佳,方能名正言顺地延后就藩。
元武帝之前愁的就是没有合适的借口。
若无故拖延,难免遭人非议,说是偏心或优柔寡断。
可如今不需要了。
容昭主动请命镇守边州,名正言顺地拿走了最富庶的明州。
其他人即便眼红,也无法公然反对。
这样一来,其他皇子反倒成了“未能立功受封”
的一方,理亏在先。
他那厉害得离谱的闺女,她名字一出,什么规矩礼法都得靠边站!
惠安展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动作端庄而从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大皇子褚瑞轩为怀德王,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绸缎百匹;二皇子褚瑞泽为嘉肃郡王,赏银五千两,良田百顷……诸王当以国事为重,亲近贤人,远离小人,不得结党营私,不得擅调兵马,违者,依律严惩不贷……钦此!”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皇帝这是怎么了?
下手这么狠?
这哪里是分封皇子,分明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打压与警告!
六个皇子,一个实权职位都没有授予。
既无节度使,也无兵权,甚至连地方监国的虚名都未给予。
其中居然还只封了个郡王!
褚瑞泽,堂堂二皇子,位居长幼之序第二,却偏偏在兄弟之中被刻意降格。
其他人倒是有金银、宅子、仆从、赏赐。
可这些身外之物,跟真正的权力相比,简直如同儿戏,不值一提。
难道……除了容昭公主,这些皇子就都不是元武帝亲生的吗?
莫非这些年宫廷之中另有隐情?
新封的嘉肃郡王褚瑞泽,彻底绷不住了。
“父皇!
儿臣……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
请父皇明示!”
皇子成年,封个郡王,原本也算说得过去。
尤其是在皇权集中、忌惮藩王坐大的如今朝局中,这样的封爵本不稀奇。
可问题在于,六个兄弟一块受封。
唯独他低人一头,连个亲王都不是。
其他兄弟皆称“王”
,唯有他,仅是个“郡王”
。
这一字之差,身份立判,尊卑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