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念到“稳赚不赔”时,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电话那头的老人愣了一下,说:“小伙子,你是不是被骗了?我听你声音不对劲,好像在发抖。要是被人控制了,就说‘我需要帮助’,我会报警的。”
林默的心猛地一揪,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刚要开口,虎哥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好好说话,别耍花样。”虎哥低声威胁,气息里带着烟味和汗味,恶心至极。
林默咬着牙,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继续念着话术。电话那头的老人叹了口气,说:“孩子,别干这种缺德事了,赶紧回家吧。”然后挂了电话。
“废物!”虎哥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林默差点摔在地上,“连个老头都骗不了,留着你有什么用?今天要是完不成任务,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整天下来,林默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没有骗到一分钱。有的一听到是“投资”“保证金”就挂了电话,有的甚至会骂他“骗子”。晚上,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只有他和另外三个没完成任务的人被关在大厅里。虎哥拿着电棍,一个个地打。
电棍落在身上,像是火烧一样疼,林默蜷缩在地上,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他看着虎哥狰狞的脸,看着其他被打的人痛苦的表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回家。
第三章 绝望中的微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默渐渐摸清了诈骗窝点的规律。每天早上七点哨声响起,十分钟洗漱时间,洗漱池只有两个水龙头,二十多个人挤在一起,往往刚接满水,就被后面的人推搡着洒了一半。早餐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粥,配上一块发霉的玉米面饼,偶尔能看到几粒沙子。
八点准时开始“工作”,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中间只有中午和晚上各半小时的吃饭时间。虎哥和三个组长轮流巡逻,手里拿着电棍和橡胶棍,一旦发现有人偷懒、说错话,或者对着话术单发呆,上来就是一顿打。林默见过有人因为打错一个电话号码,被虎哥用橡胶棍打断了肋骨;还有人因为偷偷哭,被关在小黑屋饿了五天,出来时已经站不稳了。
食物更是难以下咽。午餐和晚餐都是一样的——清汤寡水的蔬菜汤,里面飘着几片发黄的青菜叶,偶尔能看到一小块肥肉,那是给完成任务的人准备的“奖励”。林默刚来的时候,每天都吃不饱,饿得头晕眼花,只能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捡地上掉落的饼渣吃。不到一个月,他就瘦了十几斤,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手上因为长期握手机,指关节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虎口处还有被手机壳硌出的红印。
他试着按照阿凯说的,“先活下去”。他开始逼着自己熟悉话术,把那些谎言背得滚瓜烂熟。打电话时,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甚至带着“热情”。他骗过人的养老钱——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在电话里哭着说自己攒了一辈子的钱,想给生病的老伴治病,他硬着心肠骗她转了三万块“保证金”;他骗过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男生说自己想创业,借了网贷,他骗他转了两万块“投资款”,说能帮他还清债务;他甚至骗过一个单亲妈妈——女人说自己带着孩子,日子过得很艰难,他骗她转了一万块“解冻金”,说能拿到“政府补贴”。
每次挂了电话,林默都要躲在厕所里干呕很久。厕所是露天的,苍蝇乱飞,臭得让人窒息,但他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的大厅。他觉得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肮脏的东西,无论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有一次,他在厕所里看到陈雪,她蹲在地上,不停地用冷水洗脸,眼泪和水混在一起,嘴里念叨着:“我不是骗子,我不是骗子……”
张伟比他“听话”得多。他似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打电话时口若悬河,谎话张口就来。他的业绩越来越好,每天都能吃到肉,还能得到虎哥的“表扬”——偶尔会给他一支烟,或者让他多休息半小时。但林默能看出来,张伟的眼神越来越空洞。每次骗到钱,他都会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