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义立碑。石碑立在老宅后院的枯井旁,刻着“义仆陈守义之墓,林家后人立”。立碑那天晴空万里,林深却看见石碑的影子在正午时分竟成了钟摆的形状,在地面上来回晃动。
那天晚上,落地钟突然开始异常。本该沉稳的“嘀嗒”声变得急促,钟摆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要挣脱钟身的束缚。凌晨三点十七分时,钟摆猛地停住,整座老宅陷入死寂,连窗外的虫鸣都消失了。
“怎么回事?”林墨抱着枕头冲进西厢房,手电筒的光扫过钟面——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钟摆纹丝不动,和刚回来时一模一样。
林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检查钟座的玉佩,发现“守”字上竟出现了道新的裂痕。就在这时,钟身突然剧烈震动,雕刻的缠枝莲纹路里渗出黑色的液体,腥臭难闻,像是腐烂的泥浆。
“快走!”林深拽起林墨就往外跑,身后传来齿轮断裂的声响。跑出西厢房的瞬间,他回头看见落地钟的玻璃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只苍白的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抓向他们的背影。
回廊里的灯笼突然集体亮起,昏暗的红光中,林深看见无数人影在廊柱间晃动——有穿长衫的老者,有披头散发的女人,还有些看不清面容的孩童,都伸着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是枉死的冤魂!”林秀芝的声音从饭厅传来,她和林建国正背靠着门板发抖,“太爷爷当年修宅子时害死的工人,都被困在宅子里了!”
落地钟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钟而出。林深突然想起账簿上的记载:“钟镇中宫,聚百鬼怨气,若钟毁,则百鬼出。”
“必须让钟重新走起来!”林深当机立断,“墨墨,跟我去西厢房!大伯二姑,你们守住大门,别让冤魂出去!”
他捡起地上的桃木剑——这是从爷爷书房找到的,据说能辟邪。冲进西厢房时,落地钟的钟摆已经掉落在地,机芯暴露在外,无数根黑色的长发从齿轮间缠绕而出,像毒蛇般扭动。
陈月容的身影站在钟前,脸色惨白如纸:“太晚了……契约已毁,百鬼要出世了……”
“还没完!”林深将裂开的玉佩重新嵌入凹槽,“只要玉佩还在,就能镇住它们!”
玉佩接触钟座的瞬间,发出刺眼的白光。长发纷纷缩回齿轮,冤魂的哭喊声渐渐减弱。但林深注意到,玉佩上的裂痕正在扩大,“守”字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玉佩快碎了!”林墨指着钟面,指针开始缓慢转动,但每走一步,玉佩就多一道裂痕,“这样下去撑不到七月十五!”
陈月容突然抬手,月白色的旗袍袖子里飞出无数光点,落在钟摆上。那些光点是她的怨气凝结而成,接触到钟摆的瞬间,竟让断裂的钟摆重新立了起来。
“用我的怨气续钟摆,”她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要透明,“但我撑不了多久……你们必须在十五那天子时,用至亲血脉滴在玉佩上,才能彻底化解百年恩怨。”
“至亲血脉……”林深愣住了。林家三代,爷爷已死,大伯二姑是第二代,他和林墨是第三代。难道要用他们的血?
陈月容没有回答,身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钟摆之中。落地钟的“嘀嗒”声重新响起,比之前更加沉稳有力,指针稳步走向三点十八分。
第七章 血脉献祭
落地钟恢复走动后,老宅的空气却愈发凝重。玉佩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每天清晨都会发现新的纹路,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林深按照陈月容的嘱咐,开始研究血脉献祭的仪式,爷爷的日记里提到一种古老的方法:需三代血脉各取一滴,在子时月光下滴入玉佩,方能激活守字玉的灵力。
“可我们只有两代人了。”林秀芝捏着银镯子,指节泛白,“爸已经走了,第一代的血脉怎么办?”
林深翻开爷爷的遗物箱,在底层找到个紫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小撮黑色的粉末,附带着张字条:“吾之骨灰,可代血脉。”他心头一震,爷爷早就预料到今天,竟提前备好了自己的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