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面上的玻璃映出他身后的景象——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模糊身影正站在门口,花白的头发垂在脸前,看不见五官,只有一只枯瘦的手搭在门框上,指甲泛着青黑。
林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猛地回头,门口却空无一人。再转回头时,钟摆已经静止,指针依旧停在三点十七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摸了摸后颈,全是冷汗。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电池图标旁突然跳出一行诡异的小字:“时辰快到了”。
第二章 倒走的指针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西厢房时,林深还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他反复放大手机截图,那行“时辰快到了”的字迹像用鲜血写就,边缘还在微微晕染,仿佛随时会滴下来。
“表哥,该吃早饭了。”林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却驱散不了房间里的寒意。
林深把手机揣进兜,推开门发现廊下站着个陌生男人。那人穿着深蓝色工装,背着工具箱,额角有块新月形的疤痕:“你好,我是林师傅介绍来修钟的。”
“修钟师傅?”林深看向林墨,少年慌忙摆手:“不是我找的!是大伯说不能等了,一早就让人去镇上请了师傅。”
修钟师傅姓王,据说在镇上开了三十年钟表铺。他围着落地钟转了两圈,眉头越皱越紧:“这钟是老物件了,机芯是瑞士进口的,当年得花不少银子。奇怪,齿轮都是好的,就是上不了发条。”
王师傅打开钟门摆弄半晌,突然“哎哟”一声缩回手,指尖渗出鲜红的血珠:“这齿轮怎么这么锋利?”
林深凑近一看,昨晚发现的黑色毛发已经消失,齿牙间却多了些暗红色的碎屑。他不动声色地用镊子取下一点收好,指尖触到钟壁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明明是盛夏,这钟却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这钟修不了。”王师傅收拾着工具箱,额角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里面的时辰乱了,强行上弦会出事的。我爷爷说过,老宅子的钟记着一家人的生死,倒着走的时候,就是阎王爷在点卯。”
这话让林墨打了个寒颤,紧紧抓住林深的胳膊。王师傅临走前看了眼钟面,突然压低声音:“三点十七分,是凶时。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人在这个时辰走的?”
林深心头一震——爷爷林正宏正是在上个月初三的凌晨三点十七分咽气的。
那天下午,林深带着钟里的碎屑去了镇上的化验室。等待结果时,他在老街闲逛,看见一家挂着“陈记香烛铺”木牌的老店。老板娘是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太太,看见他就眯起眼睛:“后生面生得很,是林家人?”
“您认识我?”
“林家老宅的钟响了三夜,整条街都听见了。”老太太往香炉里插了三炷香,烟雾缭绕中她的脸显得模糊不清,“那钟是光绪年间你太爷爷请的,钟摆里封着人骨,能镇宅也能索命。当年你太爷爷为了抢这块地,害死了看宅的老仆人,把人骨头混在钟摆里镇着。”
林深的后背泛起寒意:“您怎么知道这些?”
“我姥姥就是当年那个仆人的女儿。”老太太从柜台下拿出个泛黄的布包,“她临终前说,钟停摆的时候,就是冤魂出来讨债的时候。三点十七分,是老仆人咽气的时辰。”
布包里包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守”字,边缘有明显的裂痕。老太太说这是老仆人随身携带的物件,当年从钟摆里掉出来的,被她姥姥捡了去。
回到老宅时,天色已近黄昏。跨进大门的瞬间,林深听见饭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推开门看见林建国正把青瓷茶杯往地上摔,碎片溅到林秀芝的旗袍下摆:“爸肯定把宝贝藏起来了!我看这钟就是个幌子,等七七四十九天一过,东西早被你们娘俩转移了!”
“你胡说什么!”林秀芝捂着心口咳嗽,银镯子在手腕上乱响,“当年要不是你挪用公司公款,爸怎么会把继承权交给小深?现在倒怪起我们来了!”
林深皱眉正要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