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成粉,混合着窑火的灰烬画的,能把被窑火困住的魂魄引出来。那个小孩……恐怕就是被王师傅烧死的人之一。”
陈默猛地想起踩碎的那半块焦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扶着桌子站稳,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王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但我爷爷留下过一句话。”张姐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像耳语,“‘骨不全,火不宁,铜猫泣血,窑门自开’。”
“铜猫泣血?”陈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影子上。刚才没注意,胸口那个洞里的黑影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凝固的血,边缘还在微微跳动。
张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倒吸一口凉气:“它已经开始认主了!铜猫在你影子里待得越久,就越难剥离,等它彻底融进你的影子,王师傅就能借着你的身体从窑里出来了!”
话音刚落,楼道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像是有人拖拽东西的声音,从三楼一直延伸到楼下。
陈默和张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去看看。”陈默抓起桃木梳,又把那块木牌塞进裤兜。他知道躲不过去了,那个王师傅,或者说被窑火缠上的魂,已经盯上了他。
楼道里弥漫着越来越浓的焦糊味,三零二的门大开着,里面的地板已经被烧得焦黑,那个唤魂阵的图案正在发光,暗红色的粉末像活物一样蠕动着,汇聚成一条小溪,顺着地板的裂缝往下渗。
“它在往楼下走。”张姐的声音发颤,她指着楼梯转角处,那里的墙壁已经被熏成了黑色,隐约能看见一道往下延伸的焦痕,“楼下……是当年窑口的位置。”
陈默的心跳得像擂鼓。他跟着那道焦痕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在发烫的地板上,仿佛脚下就是熊熊燃烧的窑火。走到一楼时,焦痕突然拐进了楼梯间下方的储藏室——那扇门常年锁着,积满了灰尘,此刻却虚掩着,里面透出橘黄色的光。
储藏室的门被推开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松木的焦香和淡淡的血腥味。陈默看见里面的地板上有个洞口,黑沉沉的,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痕迹,像是被人硬生生炸开的。
洞口里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石头。
“王师傅就在下面。”张姐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指着洞口边缘散落的几块骨头,“那是……那是当年被他烧死的人的骨头。”
陈默深吸一口气,抓起墙角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进洞口下方的空间——那是个低矮潮湿的窑洞,四壁都是烧得发黑的砖块,角落里堆着些破碎的瓷器,釉面上隐约能看见扭曲的人脸。
窑洞的中央有个火堆,正熊熊燃烧着,火焰是诡异的青蓝色。火堆旁蹲着个身影,背对着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正把玩着那个铜猫。
是那个小孩。
不,不对。陈默的手电光晃了晃,照亮了那人的侧脸——皮肤是焦黑的,嘴角咧开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尖的牙齿,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跳动着青蓝色的火苗。
是王师傅。他变成了那个小孩的模样。
“你终于来了。”王师傅转过身,手里的铜猫在火光里泛着红光,“我等你很久了。”他的声音一半是小孩的尖利,一半是老人的粗哑,像两块烧红的铁板在摩擦。
陈默举起铁棍,手却在发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铜猫还我。”王师傅的头歪了歪,黑洞洞的眼睛盯着陈默的影子,“它在你影子里,带着我的骨头。”
“你的骨头?”陈默猛地想起张姐的话,想起那些被烧黏的骨头,“你当年在窑里烧的,是你自己的孩子?”
王师傅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在窑洞里回荡,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他不听话,总往窑里跑,被窑火烫了手还哭,吵得窑神不安生。”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铜猫,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我把他烧了,混在瓷土里,这样他就能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