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与默契。
…………
北大图书馆的小院里。
“蔡先生,德潜兄,季刚兄,我打算辞去图书馆主任的职位,过几日就离开北京。”太渊端起茶杯,语气平静,却让满座人都愣住了。
“太渊先生,这是从何说起?”蔡孑民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难掩意外,“《新华字典》方编纂完成,正要刊印发行,此时正是需要先生之时,何以突然请辞?”
钱玄同性子更急,上前一步道:“是啊,太渊兄,字典之事多赖你主持,如今功成在即,你这一走,叫我们如何是好?莫非是校中有什么不便之处?”
太渊看着眼前这些共事多时的友人,心中亦有感慨,却仍坚定地摇头。
“诸位好意,太渊心领。之前编字典、推拼音,是想为教化尽份力,如今这事有了眉目,我也想出去走走。而且近日有些私事,须得离京一段时日。能在北大与诸位共事,探讨学问,是太渊之幸。”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李守常,郑重道:“守常兄,这图书馆主任一职,往后便要劳烦你了。”
李守常站起身抱拳道:“太渊兄放心,我定不负所托。人各有志,太渊兄既已决定,守常唯有祝愿。此去路途遥远,还望珍重。”
蔡孑民见他去意已决,轻叹一声:“太渊先生去意已决,孑民不便强留。只是北大图书馆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敞开。”
太渊含笑点头,与众人一一作别。
走出校长室时,左若童已在廊下等候多时。
“都交代妥当了?”左若童问道。
太渊回首看了眼这座学府,目光在那“国立北京大学”的牌匾上停留片刻,最终转身与左若童并肩而行。
“走吧。”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融入了街巷的人流之中。
而他们身后的北大校园里,那股新生的气数仍在悄然生长,等待着未来的绽放。
…………
两人皆是异人中的翘楚,脚力远非常人能及。
启程前,太渊本来准备施展【遁空之术】带左若童同往,却被左若童婉拒。
“太渊兄,难得远行一趟,乘船渡海,也好感受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
太渊颔首。
于是,二人买了船票,登上一艘开往东瀛的客轮。
船上,两人见到了有前往东瀛留学的华夏留学生,也有其他的一些洋人……
这艘英商经营的轮船颇为气派,除了一般的客舱,顶层还设有一处需额外付费的休息区。
这里视野开阔,一侧是整面墙的藏书架,另一侧的吧台供应着精致的简餐与饮品。
太渊与左若童信步而上,只见十来个乘客零散落座,低声交谈。
以他们二人的修为与眼力,一下子便感应到这片区域中风水最佳的一个靠窗位置。
那里气息流动最为和畅安宁,既可观海,又得日光眷顾。
然而,那个位置已然有人。
是一位年轻女子,一袭素雅衣裙,墨色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侧。
她正捧着一本书专注阅读,手边还摞着几本厚重的典籍,神情投入,仿佛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
正当此时,一个穿着西式学生装的年轻男子从外面快步走进,目标明确地直奔那个座位,有些紧张地在女孩对面坐下。
“这位同学,”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能否……能否请教你的芳名?”
女孩从书页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弯起一个浅淡而无奈的弧度:“上船之后,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问我名字了。你这般执着,我倒不好再拒绝了。不过——”
她话锋轻轻一转,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已夹起一支钢笔。
“这里安静舒适,最适合休息。不如你先趴下睡一会儿,等我读完这一章,如何?”
说话间,那支笔便在她指间灵动地旋转起来。
起初如风车轮转,继而似灵蛇游走,忽而又如鸟雀振翅,最后宛若一朵绽放的花……
笔影翻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