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以死殉国,奈何心系王府安危,又思及需向朝廷、向部院禀明贼情,故忍辱偷生,苟活至今!”
“罪臣日日盼、夜夜盼,只盼王师早日到来,剿灭流寇,以雪此奇耻大辱!”
他说得声情并茂,涕泗横流,将一个“忠君爱国”
、“忍辱负重”
的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卢象升冷冷地看着他,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和推诿,但许仪平这番话确实抓住了关键点:张全昌的叛变是导致城破的直接原因,非战之罪;而他许仪平“忍辱负重”
是为了传递消息。
更重要的是,此刻荆王安然无恙,最大的陷藩危机已经解除,朝廷追责的力度必然会减轻,此刻若严惩许仪平,反而显得他卢象升不近人情,急于找替罪羊。
车驾内的荆王朱慈烟也听到了这番话,见许仪平哭得凄惨,便开口道:“卢部院,许知州所言……或许亦是实情,张全昌世受国恩,竟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实乃朝廷之失察,许知州力战不屈,城破后仍心系王事,其情可悯……”
听到荆王开口求情,卢象升心中已有决断,他面色稍霁,对许仪平道:“既然王驾为你求情,此事容后细查,你且起来,即刻安抚城中百姓,清点损失,协助大军安顿。”
“谢王爷!
谢部院!
罪臣定当竭尽全力,戴罪立功!”
许仪平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一关,暂时是过去了。
卢象升不再看他,目光投向蕲州城和西边流寇遁逃的方向,虽然找回了荆王,守住了底线,但让刘处直这股巨寇携重资从容退入七峰山地带(今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属幕阜山余脉),终究是心腹大患,接下来还得进山搜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