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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胤模嘴上安慰,手却在抖,“官府和陛下都不愿意看到我们被贼寇灭了,信使已经派出去了,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又过了两日,白莲教徒还是没打下曲阜,但是城防已经摇摇欲坠了,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并且没有预备队替换让守军非常累。
孔府内宅里,孔胤植瘫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惨白如纸。
他身上的九章蟒袍早已换成了普通儒生的青布直裰,连头上的网巾都系得歪歪斜斜,自从五日前在祭坛上险些被擒这些天被数次惊吓,这位衍圣公就再也没了往日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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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喝口参汤吧……"
老管家捧着瓷碗,手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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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喝!
"
孔胤植突然暴怒,一把将碗打翻在地,"
城外几万乱民!
白莲教的妖人!
他们是要掘我孔家的祖坟啊!
"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几个侍女吓得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孔胤模拖着一条伤腿走进来,脸色同样难看:"
兄长,刚清点完,咱们现在能用的兵不足一千五百了,箭矢只剩一万多支了,火药用去了大半,知县征集的民壮也不堪用,我们也不敢逼迫太紧害怕他们与城外乱民勾结。
"
援兵呢?!
"
孔胤植猛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堂弟的肩膀,"
济南的援兵呢?陛下有没派援兵来救我们啊,他真想看到圣裔之后被杀,圣冢被乱民们刨了啊。”
孔胤模苦笑:"
兖州府来的信使说,抚院正在调兵,但至少要十几日才能到曲阜,现在大军都在登州围困孔有德逆贼。
"
"
十几日?!
"
孔胤植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案,先祖牌位哗啦啦倒了一地,"
曲阜连三天都撑不住了!
"
“这该死的孔有德他为啥要造反,他就不配姓孔,不是他造反,怎么会让乱民打到曲阜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扑到书案前,颤抖着抓起毛笔:"
快!
准备马车!
我们从密道出城,去兖州……不,直接去京师!
"
孔胤模一把按住他的手:"
兄长!
您若逃走,曲阜立刻就会陷落!
到时候孔府千年基业就会化为乌有。
"
"
基业?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基业!
"
孔胤植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知道那些白莲教的人会怎么对付孔家子孙吗?徐鸿儒的余孽会活剥了我们的皮!
"
正说着,城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
"
又来了!
他们又攻城了!
"
有白莲教大军吸引注意力,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支约五百人的“白莲教徒"
悄然混入了攻城队伍。
这些人虽然也穿着白莲教同款孝衣,额间画着红莲,但握刀的手势、行进时的步伐,无不透露着老兵的气息,他们都是刘处直与高迎祥部的精锐,全部下马步战的骑兵!
这五天看着白莲教的人一茬茬的死,高迎祥终是不忍心,和刘处直商量后决定一家出二百五十人配合白莲教徒拿下曲阜。
"
跟紧我。
"
李虎压低声音,用沾满泥巴的草绳束起头,看起来和周围的白莲教徒毫无区别,"
记住,抢下垛口后立刻打开城门放吊桥!
"
攻城浪潮中,这支小队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西门,守军的注意力全被东面的主攻方向吸引,等现这支奇兵时,已经晚了。
在李虎的带领下,这五百义军很快就爬上城头占据了一处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