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到半点好处,反倒碰了一鼻子灰,想想就觉悲凉。
最后还是王夫人上前,将王子腾搀扶起来。
他亦不便再作久留,匆匆忙忙离了荣禧堂那处。
眼瞧着王子腾身影渐远,贾赦朝着那背影,恶狠狠地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敢到贾家来撒泼!”“再如此放肆,把你剁碎了喂狗!”
贾赦向来如此,管你是朝廷什么大官,先揍一顿再说,十足的纨绔做派,让远处的王子腾吓得一哆嗦。
他也不敢停留,毕竟贾四等人已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虎门口那一役,这厮竟拿代字营的战功去换那虚浮功勋。
众人心里可都明镜儿似的,记着呢!
末了,还是贾母出面调和,王子腾方得以安然脱身。出了荣国府那高大门庭,王子腾疾步登上马车。
刚接了那五城兵马司统领之职,顶着这双乌青眼圈,实在是有损颜面、丢人现眼。
想到这儿,王子腾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回到住处,二弟王子胜迎了上来。
王氏一门有三子,长子乃王子腾,眼前这位王子胜居次,而王熙凤之父王子朝,排行第三。
奈何王子朝早岁不幸身陨,今时王家仅余王子腾兄弟二人相携度日。
“兄长,尔此般情状,所为何事?”王子胜见兄长这般模样,忧心忡忡而问。
王子腾轻挥其手,未发一言。
反诘王子胜道:“令你拉拢沙河帮之事,进展可还顺遂?”
王子胜颔首示意,一切皆无阻碍。
沙河帮者,乃京城一干泼皮恶徒纠合而成之帮派,平日仰仗掌控漕运码头,强收保护之费以谋生,其势力蔓延京城各处。
帮中喽啰竟达两千余众,其间亦不乏江湖豪侠混杂其中。
王子腾正是觑准此点,方遣其弟王子胜前往收编。
王子胜谒见沙河帮帮主沙滨,仅简略表明自家身份,便获上宾之礼相待。
沙滨更立下重誓,言此后沙河帮定当死心塌地效忠于五城兵马司统领王子腾,帮中所得钱财,愿割两成奉予王家,只求危急时刻能得王家庇护一二。
王子胜闻听仅两成,心中顿生不悦。
末了,沙滨一咬牙,决然将三成利润让予王家,如此方使王子胜心满意足而去。
沙滨素来为沙河帮寻觅官府靠山,深知官府势力之威。今次王家主动前来,他自是欣然归附。
待听完弟弟关于沙河帮之禀报,王子腾面上浮现满意之笑,总算寻回些许尊严。
旋即,他转而叮嘱王子胜道:“沙河帮之事,尔当悉心操持。”
“往后当渐次朝着漕运之途拓展,若能将漕运掌控于股掌,那方是真真切切的财路亨通、金银满仓。”王子胜不敢有丝毫懈怠,将兄长之嘱托铭记于心,意欲归去后即刻向沙河帮帮主沙滨转达。
荣国府内,贾母送走王子腾后,又缓缓踱步回到荣禧堂。
见贾赦端坐椅上,默然不语,心中顿感不快。
这大儿子着实多事,二儿媳纵有不当之处,亦轮不到他来管教训诫。
“老大,此事你莫要再插手。”
“你不是要前往江南吗?还是速速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吧。”贾母之催促,已然明晰其态度。
然贾赦却心有不甘,愤愤难平。
外甥女,亦或是未来儿媳,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遭人无端下毒,此等之事,岂能轻易罢休、就此作罢?
“母亲,那王氏在荣国府内兴妖作怪、搅乱是非,您竟也能这般容忍?”“若真如此,这荣国府,不待也罢!”言罢,贾赦一甩衣袖,转身便欲离去。
贾母闻听此言,气得浑身颤抖、头晕目眩,几近昏厥。何谓荣国府不待也罢?说得倒好似自己巴巴地盼着他留下一般。
“我看皆是那丫头金锁儿惹出的祸事,与二房媳妇并无瓜葛。”
“你亦不必再为此事纠缠不休,若真想搬出去,那便搬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