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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模糊而熟悉的修长身影,仿佛自带微光,轻易地劈开了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神话中劈开混沌的开天神只,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力量,来到了她附近,停在了她触手可……却又遥不可及的地方。
是……他……
是李长生!!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呼唤他的名字,却连一丝微弱的气音都无法发出。
眼前最后一点感知的光亮彻底熄灭,残存的意识如同被无形剪刀剪断的丝线,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没有任何时间和空间概念的深沉黑暗之中。
她的身体失去了最后一点支撑,软软地、无声地向前倾倒,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伏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李长生静立在倒下的阳桃身边,微微垂首,淡漠的目光落在少女那苍白得毫无血色、沾染着污泥与暗红血渍、此刻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近乎解脱神情的脸庞上。
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太久,随即下移,落在了她那微微蜷缩、手背上那道扭曲黑纹若隐若现的左手上。
事实上,从阳桃失足跌入这处洞穴陷阱,到她与那由无数手臂构成的扭曲怪物展开殊死搏杀,再到她最终被那根诡异手指诱惑、触碰并被其侵蚀……
这整个过程,他都一直在旁边。
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萦绕着一层肉眼难以察觉、却蕴含着莫测道韵的微光,轻轻地、准确地搭在了阳桃那浮现着黑纹的手腕脉门之上。
霎时间,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如星海、深邃如渊海的浩瀚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瞬间探入了阳桃的体内,直达那冲突的最核心。
他行将那根手指所蕴含的狂暴阴冷规则碎片,约束、封锁在阳桃的左臂经络与窍穴之内,如同为凶兽划定了一个坚固的牢笼。
同时,在这牢笼之上,他设下了层层叠叠、繁复异常的禁制符印
这些禁制不仅阻止了规则碎片进一步向主体躯干和识海侵蚀,更在一定程度上,开始缓慢地梳理、平复其内部的混乱波动。
然而,他并未将所有的通路彻底封死。
在那张精密的力量之网中,他刻意留下了几处极其微小的、可控的“缝隙”或者说“通道”。
这些通道,将允许阳桃自身的生机与意志,在未来,可以尝试去缓慢地接触、适应、感知
乃至在足够强大后,去逐步引导、炼化、最终彻底掌控这股原本属于外来的、危险而强大的力量。
此刻,阳桃手背上那道扭曲的黑纹,颜色似乎变得更深沉内敛了一些,不再像最初那样狰狞欲活,反而更像是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刺青,带着一种诡异的“完整”感。
她身体那不受控制的抽搐早已停止,原本微弱紊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
……
时间的流逝在昏迷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漫长的一天,阳桃的意识终于如同潮水般,缓缓回归。
“唔……”一声无意识的呻吟从她干涩的喉咙中溢出。
意识清醒的瞬间,对危险的记忆让她猛地从地上坐起身来!
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全身多处伤口,剧烈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然而,预想中的身体失控、意识被侵占的恐怖情形并未出现。
她惊疑不定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扭动了一下脖颈
除了战斗留下的实实在在的伤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虚弱感之外,身体的掌控权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她自己手中!
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她连忙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那个阴森恐怖、充满绝望气息的地下洞穴之中。
此刻,她正坐在西山公墓冰冷潮湿的土地上,周围依旧是那片望不到尽头的、被浓重灰雾笼罩的墓碑森林,死寂而压抑。
天色晦暗不明,灰蒙蒙的雾气遮蔽了所有光线,无法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