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结舌的速度,迅速“融化”并渗透进了阳桃食指的皮肉、骨骼乃至更深层的脉络之中!
“啊——!”阳桃猛地从那种被蛊惑的状态中惊醒,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极致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短促尖叫!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诡异的吸引感。
她像是要甩脱一条致命的毒虫般,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甩动着手臂,动作剧烈到几乎能听到自己肩关节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手腕处传来一阵阵扭伤的剧痛!
但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那根手指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在她的左手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蜿蜒扭曲的黑色纹路,像是一道刚刚愈合却留下了丑陋印记的疤痕,又像是一个含义不明的古老符咒,若不凑到极近处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察觉。
然而,物理上的融合完成,仅仅是灾难的开始。
下一秒,一股阴冷刺骨、带着强烈侵蚀性与混乱特质的诡异气息,以那道黑色纹路为源头,如同决堤的洪荒猛兽,沿着她手臂的经脉穴窍,疯狂地向着她的躯干、四肢百骸乃至头颅汹涌灌入!
这股气息所过之处,她自身的血液仿佛要被冻结,流动变得迟滞;
肌肉纤维发出哀鸣,变得僵硬而麻木;
甚至能感觉到骨骼都传来一种被异物侵入的酸涩感。
这股力量充满了死寂、怨毒与混乱,与她自身那微弱却坚韧的生机之力格格不入,如同水与火般激烈冲突着。
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强行剥夺!
她的左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五指时而痉挛般地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掐入掌心,时而又无力地张开,做出各种怪异扭曲的动作。
“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她在意识的最深处疯狂地呐喊,凝聚起残存的所有精神意志,构筑起脆弱的防线,试图将那外来的入侵者驱逐出去。
然而,那股外来的意识如同附骨之疽,不仅冰冷强大,更带着一种腐蚀心智的特性,不断地冲击、瓦解着她的思维壁垒,模糊她的感知边界。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周围原本就浓郁的黑暗仿佛拥有了重量,层层叠叠地压迫下来。
耳畔响起了无数混乱嘈杂的低语、哭泣、嘶吼和狞笑,它们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真实存在的声音,还是那入侵意识带来的恐怖幻听。
身体的温度在急剧流失,变得越来越冷,如同坠入冰窟。
一股深沉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疲惫和绝望感,如同沼泽底的淤泥般,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连续的惊吓、高强度的生死搏杀、严重的身体创伤,再加上此刻这诡异而绝望的“夺舍”……
她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希望,都被消耗殆尽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死了……也好……真的太累了……撑不下去了……”
一个放弃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念头,如同在荒芜心田上疯狂滋生的毒草,迅速蔓延开来。
她不再试图抵抗,紧绷的意志彻底松懈,残存的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又像是沉入万米深海的石子,向着那无边无际、冰冷死寂的永恒黑暗,无可挽回地坠落下去……
她的视线彻底被黑暗吞没,最后一点模糊的光影在眼前扭曲、变形,最终化为虚无。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与那黑暗融为一体前的最后一刹那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哒…哒…哒…”的脚步声,突兀地、却又无比真实地,穿透了这洞穴中令人窒息的死寂,传入了她几乎丧失功能的耳中。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稳定而从容,每一步的间隔都精准得如同丈量过,与这充满混乱与绝望的环境形成了极其鲜明的、近乎诡异的对比。
阳桃用尽了这具身体最后的一丝气力,涣散得如同蒙尘玻璃般的瞳孔,艰难地、一点点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