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
“你不是胤禛。”太后的声音平静无波,既没有惊怒,也没有质疑,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她放下玉如意,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定定地落在年世兰脸上,那眼神洞穿一切,让年世兰伪装出的镇定瞬间裂开一道缝。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龙袍上的金线:
“都说皇上自小不得太后关心,连生辰都难得您一句温言,可如今看来,太后娘娘倒是第一个识破的。”
她刻意加重“关心”二字,语气里满是嘲弄。
“哀家与胤禛母子一场,他走路时习惯先迈左腿,端茶时小指会微微翘起,连说话时的停顿都有章法。”
太后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你学得了他的衣袍,学不了他的骨血。说吧,你是谁?把真正的胤禛藏到哪里去了?”
年世兰闻言,倒也不再掩饰,索性身子向后一靠,单手托着下巴,眼底的得意再也藏不住,像翻涌的浪:
“太后娘娘既看出来了,那不妨猜猜?”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太后依旧平静的脸,又添了句,
“您的儿子到底在哪呢?”
“年世兰?哀家倒真没料到,你竟有这般造化。”
她抬眼看向“皇帝”,语气依旧淡然,却字字戳心:
“从前你在世时,胤禛待你总归是有几分情分的。
可前几日景仁宫,皇后折辱年世兰那般光景,他就站在殿外,眼睁睁看着,半分阻拦都没有。”
年世兰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像被腊月的冰水兜头浇下。
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龙袍的金线被指节掐出褶皱,从前的恨意顺着血脉翻涌上来。
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讽刺:
“太后娘娘说的‘情分’,是指他亲手灌我红花,打掉我腹中孩儿,让我终身再难有孕的情分吗?”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插在殿内凝滞的空气里。
年世兰上前一步,龙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身为皇帝,连自己的妃嫔都护不住,反倒怕我年家权势,怕我碍了他的江山!
这样的皇帝,倒不如让我来做,替他好好整治整治这后宫里的阴私算计!”
她说着,脸上绽开一抹灿烂却冰冷的笑,眼底尽是掌控一切的野心。
“哦?”太后放下茶盏,指腹轻轻蹭过杯沿,
“你想做皇帝,哀家管不着。但哀家年事已高,倒真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前提是,你得让胤祯回京城。”
年世兰脚步一顿,眉梢微挑。
胤祯是太后的小儿子,自请驻守皇陵多年,如今可是太后心尖上唯一的牵挂。
“哀家跟你做笔交易。”太后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
“你让胤祯平安回京,不必再守那苦寒之地。哀家便把宫里的人悉数奉上——无论是御膳房的掌事,还是各宫的管事嬷嬷,连禁卫军里我安插的人,都归你调度。”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你该知道,哀家能在这宫里坐这么多年,背后撑着的人,可不止一两个。”
年世兰垂眸思索,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的玉带。
胤祯回京,既能拿捏住太后的软肋,又能借太后的势力稳固自己的位置,这笔交易倒不算亏。
她抬眼看向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好啊,那就要看看太后娘娘的诚意了。毕竟,空口白话,可换不来胤祯的回京路。”
话音落,她转身就要走,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可走到殿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太后平静的脸上:
“对了,太后娘娘不想见见你的大儿子吗?”
太后握着玉如意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平静,语气依旧冷硬:
“一个妾室罢了。后宫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