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得从阿貣说起。他刚毕业,能进这家三甲医院,那可真是烧了高香。这天傍晚,夕阳把最后一缕光抹在住院部老楼那墙皮脱落的砖墙上,阿貣捏着护士证,就站在了老楼门口。这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古董,走廊里的声控灯跟得了哮喘似的,咳嗽半天才亮,那灯光一照,墙面上的裂痕就像爬着暗褐色的虫子,看着怪瘆人的。
护士长王姐走过来,把一串钥匙塞给阿貣,说:“今晚你值内科病区的夜班哈。老楼里没监控,晚上别乱走,尤其是三楼的302病房,现在改成储物间了,十年没人住过。”说到这儿,她突然压低声音,“要是听到啥奇怪的声音,就当是线路老化,别去查。”阿貣赶紧点头,这手心啊,全是汗。虽说老楼的夜班传说听得他头皮发麻,可他哪敢说个“不”字。
到了凌晨一点,护士站的钟表指针刚划过12,走廊里的声控灯“唰”地全灭了。紧接着,“叮——”一声清脆的呼叫铃划破寂静,就像一根针直接戳进阿貣的耳膜。他盯着呼叫面板,那红色的数字闪得刺眼:302。阿貣心里犯嘀咕:“302不是储物间吗?”他赶紧翻值班记录,发现最后一次有人住302是2015年,之后就被锁了。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抓起手电往三楼走。
到了302,门居然没锁。他一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手电光扫过去,墙角堆着旧病床和输液架,可中间那张编号3的病床却铺得整整齐齐,床单还是新换的,上面有个明显的凹陷,就像刚有人躺过。阿貣喊了一声:“谁?”这声控灯突然就亮了。他仔细一看,床单上用暗紫色的液体写着一行字:3床李芳2015.8.23。他伸手摸了摸,液体已经干了,像某种凝固的血。就在这时,“叮——”呼叫铃又响了,就在他脚边的床尾,一个老式的床头铃正闪着红光。阿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哐当”一声,撞翻了旁边的输液架。那金属碰撞声在走廊里回荡,他抓起手电撒腿就跑,回到护士站才发现,手心全是抓破的血痕。
第二天早交班,阿貣把302的事儿告诉王姐,王姐脸瞬间就白了,问:“你进去了?”阿貣赶紧辩解:“我没碰任何东西,床单上有字,还有床头铃……”王姐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值班记录,说:“2015年8月23日,302病房的3床,李芳,急性心梗去世。之后那个病房就闹鬼,换了三个护士都辞职了,最后医院把它封了。”她翻到那一页,上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呼叫铃响三次,未回应。阿貣问:“当年值夜班的护士是谁?”王姐摇头说:“姓张,叫张淑兰,当年才二十岁,出事后就辞职了,再也没联系过。”说完把记录塞回抽屉,“别查了,再查你也会走的。”阿貣没说话,他想起昨晚302的病床凹陷,想起床单上的字,想起那声呼叫铃,突然就觉得,那个叫李芳的女人,好像在等着他。
第三个夜班,阿貣刚泡了杯咖啡,“叮——”呼叫铃又响了,还是302。他盯着面板看了五分钟,最终还是抓起手电往三楼走。这次302的门是锁着的,他用王姐给的钥匙打开,里面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凉气。3床的床单被掀开了,凹陷比上次更深,像有人刚坐过。床头铃的线被扯断了,铜线裸露在外,像某种动物的神经。墙上的旧日历停在2015年8月23日,页脚被撕了个缺口,露出墙角,突然照到一个影子——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背对着他,头发很长,披在肩上。他的手电“啪”地掉在地上,光打在女人的脚上,她没穿鞋,脚趾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像凝固的血。阿貣声音发抖地问:“你是……李芳?”女人慢慢转过身,脸被头发遮住了,只露出嘴角的一颗痣,声音像旧磁带,带着电流的杂音:“你是当年的护士吗?”阿貣往后退,撞在门上,大喊:“不是!我是新人!我没见过你!”女人笑了,那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说:“那你帮我找当年的护士,好不好?”她一步步走过来,阿貣能闻到她身上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腐臭。阿貣赶紧说:“我帮你找!我帮你找!”转身就跑,回到护士站才发现,自己的护士服被扯破了,背后有个淡淡的手印,青紫色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