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雨下得可大了,雨丝就跟细针似的,“噼里啪啦”地往玻璃上扎。敏红眼睛都揉酸了,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件夏天的连衣裙塞进真空袋。这衣柜啊,是房东留下的老物件,深棕色的门板上还有几道指甲挠过的印子,摸起来又潮又凉。
敏红心里想着:“该整理最底层了。”她弯腰去推叠在角落的纸箱,手指头刚碰到箱底,突然就停住了——她听到有喘气声。那可不是老鼠“吱吱”的声音,是人的呼吸声,又微弱又潮湿,就像有人被捂住口鼻在拼命吸气一样。敏红这心啊,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抓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往衣柜深处照去。
衣柜最底层的地板上,压着个红漆都脱落的木箱子,锁孔里还缠着几根黑色的长发。箱子表面有几道新划痕,就像是刚被挠过似的。
敏红壮着胆子,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房东?”结果没人回应。她咬咬牙,伸手去搬箱子,这箱子可重了,搬出来的时候蹭到地板,“吱呀”一声,那声音刺耳得很。
红箱子的锁生锈了,敏红拿水果刀撬了几下,“咔嗒”一声,锁开了。箱盖一掀开,一股腐臭味“呼”地就扑了过来。再一看,里面躺着一件天蓝色的旧旗袍,绣着褪色的兰花,
敏红伸手去拿日记,手指头刚碰到纸页,突然一阵刺痛。她赶紧把手缩回来,发现指尖被一根小木刺扎了,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日记上,晕开一片暗红色的痕迹。
就在这时,衣柜里又传来呼吸声,比刚才还清晰,就像有人趴在箱边对着她耳朵喘气。敏红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哐当”一声,把旁边的椅子撞翻了。
她回头一看红箱子,日记已经翻开了,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他把我锁在里面,我快喘不过气了……”
这时候,窗外一个雷劈下来,把卧室都照亮了。敏红盯着日记上的字,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直犯嘀咕:那呼吸声,是不是从这个红箱子里传出来的?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敏红抱着日记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纸页上,她这才看清日记里的内容。
1995年3月15日,晴。日记里写着:“陈默说要带我去上海,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他说等赚了钱就娶我。”
1995年5月20日,阴。“他变了,每天很晚才回来,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问他,他说我无理取闹。”
1995年7月8日,暴雨。“他把我锁在衣柜里,说要让我‘反省’。衣柜里很黑,我拍打着门,喊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旗袍的领口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都模糊了,像是用血水写的:“我在等他回来,说对不起。”
敏红放下日记,突然就想起昨晚的呼吸声,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秀珍的鬼魂,还在衣柜里等着陈默呢?
她走到衣柜前,伸手敲了敲木板,“咚咚”响了几声,就好像有人在回应她。敏红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转身去拿手机,想给房东打电话。
可房东的电话没人接,敏红翻开租房合同,上面写着前租户的名字:陈默。
到了下午,房东李阿姨来了。她一看到床上的红箱子,脸色“唰”地就变白了,说:“这、这是陈默的东西?”
敏红问:“陈默是谁啊?”
李阿姨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陈默是前租户,租了三年,去年突然搬走,没带多少东西。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衣柜里有个红箱子,以为是他忘了带,就没动。”
敏红又想起日记里的秀珍,问道:“他有没有妻子啊?”
李阿姨的手顿了一下,说:“有个叫秀珍的女人,跟着他来的,长得可漂亮了,成天穿着天蓝色的旗袍。后来听说失踪了,警察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敏红心跳都加快了,忙问:“秀珍是不是被陈默杀了?”
李阿姨摇摇头说:“不知道,警察没证据。不过陈默搬走后,这房子总有点怪事,比如晚上听到衣柜里有声音,或者东西莫名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