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工地工人熟睡的脸,每张照片右下角都显示00:00:00的拍摄时间。
技术员小周的声纹分析报告显示:所有照片的拍摄时刻,正是三种语言音频达到共振峰值的瞬间。
暴雨在第七夜达到顶峰。徐经理的雨靴突然陷入地库积水,当他挣扎起身时,发现自己站在民国风格的青砖巷弄。穿长衫的魂灵举着油纸伞从雨幕走出:"你已踏入声之冢,此刻我们共享耳膜"。
巷弄尽头的西洋楼挂着"同文馆"牌匾,窗内传来混杂三种语言的读书声。徐经理的喉结突然自主震动,发出汉藏倭三语交替的"千人"。每发音一次,楼内就熄灭一盏灯,直到整栋建筑陷入黑暗。
当最后的光斑消失时,徐经理的手机开始自动拨打所有联系人。每个接通的电话都传来三种语言的耳语,而他的视网膜投影出实时画面:每个接电话的人开始抓挠喉咙,皮肤浮现与铜板相同的青苔纹路。
穿和服的魂灵突然现身,铜铃摇响的瞬间,徐经理的声带传来撕裂剧痛——他发现自己正用三种语言同步惨叫。
徐经理在急救室醒来时,喉镜显示声带出现螺旋状裂痕。护士说他被发现倒在工地,周围环绕着七个自残喉咙的工人。病床床头柜的苹果突然裂成三瓣,果肉浮现三种文字:"千人声已集783"。
穿藏袍的魂灵首次开口,声音却是徐经理母亲的音色:"1937年他们取出我的声带,制成混元喇叭。每场战争都借我喉舌传令"。老者转动转经筒,徐经理的手机开始播放78年前的战地录音:三种语言交替喊出的战术指令,与他之前录到的耳语完全吻合。
深夜,徐经理的智能手表在02:47分自动录音。音频中三种语言突然开始互相侵蚀,汉文出现藏文转写符号,倭语掺杂汉字注音。当声纹图谱生成时,赫然是个螺旋吞噬的图案——某个频率正在吸收其他两种语言。
徐经理突然意识到:三个冤魂也在互相吞噬,而他的声带成了战场。
暴雨夜,徐经理带着三种古籍来到井口。当《说文解字》接触井沿时,青苔突然蔓生形成囚笼。三种语言的耳语同时炸响,他的喉结开始交替发出三种音调,皮肤浮现与冤魂对应的三色血管。
穿长衫的魂灵突然具象化,毛笔点在徐经理额头:"要破此咒,需重构上古喉位"。记忆闪回中,他看见同文馆地窖里,三个青年正在解剖一具发声器官完整的尸体,工具盘上放着青铜声带模片。
当和服女子的佩刀刺向藏袍老者时,徐经理的声带突然分裂成三股力量拉扯。他抓起《密宗道次第广论》砸向井口,书页间飘落的便签显示:1937年7月23日,三语通译官被日军以"间谍罪"处决。
井水突然沸腾,浮现刻着三种文字的青铜片:"三魂相噬,终成混沌"。
血月当夜,徐经理被自动导航带往工地塔吊。三种语言的耳语在颅骨内共振,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攀爬。当到达塔尖时,发现三根钢索分别缠着汉服布条、和服残片和藏袍线头。
03:47分,三种语言突然开始同步:"千人声已集999"。徐经理的喉管迸出血珠,在空中凝成三棱光柱。地面浮现巨大的三语符文阵,每个笔画都是工人抓挠喉咙的伤痕组成。
穿长衫的魂灵突然显现,这次他手持的却是徐经理的手机:"最后一人该是你"。手机自动播放所有录音文件,当三种语言达到共振峰值时,徐经理的声带开始脱离喉咙,化作青铜色的丝线缠向钢索。
穿和服的魂灵突然反向摇铃,铜铃碎裂扎入徐经理耳膜:"要终结轮回,需成全三重记忆"。
徐经理的声带完全离体时,三棱光柱中浮现1937年的场景:日军将三个通译官倒吊井中,用特制铜钳扯出他们的声带。此刻他的喉部空洞却发出三种语言的悲鸣,每声都让工地建筑呈现民国风格重影。
当声带化作青铜丝线缠满塔吊时,穿藏袍的老者突然现出真容——竟是徐经理的曾祖父。1937年的记忆涌入:他作为同文馆馆长,亲手将三个学生送入井中以保全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