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一条通路。
朔风卷着枯叶掠过官道,皇浦云勒紧缰绳,玄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他身后的三十名亲兵皆是百里挑一的锐士,此刻正腰悬腰刀,面容冷峻地护在两侧。
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冰,出清脆的碎裂声,一行人马如黑色闪电般穿过深秋的荒原,朝着庆州方向疾驰。
这一路畅通无阻,连驿站的戍卒都只是远远行礼。
皇浦云望着远处隐现的山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虎符——王土地留在京城,这个决定此刻看来愈明智。
与此同时,京城西市的一家杂货铺内,王土地正佝偻着背清点货柜上的油盐。
他已换上粗布短打,脸上抹了层灰,活像个不起眼的杂货铺掌柜。
昨日才送走皇浦云时,他亲眼看见那队玄甲亲兵消失在暮色中,心中既担忧又振奋。
此刻他一边用抹布擦拭着蒙尘的陶罐,一边侧耳听着隔壁茶馆传来的喧闹——那里常有禁军士兵歇脚,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暮色渐浓时,他悄悄从后门出去,将一张写着"
货需炭火"
的纸条塞进了常去的那家羊肉汤馆的灶膛下。
这是他与皇浦云约定的暗号,若打听到禁军卫的布防图,便在门楣挂一串风干的红辣椒,自有人来接头。
此刻他望着皇城方向的袅袅炊烟,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锐利——皇帝手中究竟还有多少兵力,这将决定皇浦云下一步该怎么走。
皇浦云星夜兼程赶往庆州,谁知队伍刚行至半途,前方就传来了匪患已平的捷报。
消息传回京城,龙椅上的皇帝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他何等睿智,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窍——那所谓的匪患,竟是皇浦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为借平叛之名,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震怒之余,皇帝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掷在龙案上,朱笔滚落,墨汁溅上明黄卷轴,宛如点点血痕。
"
好一个皇浦云!
"
他低吼道,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竟敢拿朝廷安危当幌子,行脱身之计!
"
御书房内,气氛骤降至冰点,内侍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却驱不散半分殿内的阴霾。
皇帝起身踱了几步,龙袍曳地,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似踩在众人心上。
朔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庆州城门时,皇浦云的玄色披风还带着关外的寒气。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掷给亲兵,踩着半化的雪水直奔帅帐。
帐内烛火摇曳,京玉族领哈丹刚解下腰刀,就见皇浦云将一卷舆图拍在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博州州牧亲了朝廷,你即刻点齐三千族兵,三日之内踏平博州。
"
哈丹猛地抬头,狼皮帽上的雪粒簌簌落下。
他知道博州与庆州世代通婚,李州牧的嫡女还嫁在京玉族。
"
将军,腊月用兵恐伤"
"
伤什么?"
皇浦云打断他,指尖戳在舆图上博州的位置,墨迹洇开一小团,"
等朝廷的铁骑过了博州河,咱们连伤春悲秋的资格都没有!
"
他扯开猩红大氅,露出里面锁子甲上的暗纹,那是当年先帝御赐的样式,如今却要用来对付同朝为官的州牧。
帐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三更天了。
皇浦云望着帐帘上晃动的雪影,忽然低声道:"
告诉弟兄们,进城后只取府库军械,不伤百姓。
"
哈丹应声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似是拳头砸在案几上。
烛火将皇浦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柄弯折的长枪。
次日卯时,京玉族的牛角号撕裂了庆州的黎明。
哈丹勒住马缰回望,城门楼上立着个玄色身影,一直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