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滚动了几下,才哑着嗓子开口:“大、大人……李梁的骑兵……不一样。”
他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强撑着镇定,“他们的马具是精铁打的,马蹄裹了铁掌,冲起来时像山崩;我们的弯刀劈在他们的甲胄上,只留一道白痕,他们的长枪却能轻易刺穿我们的皮甲……还有阵法,他们不是散骑对冲,是结成了铁阵,前排举盾,后排攒刺,我们的骑射根本近不了身……”
“还有呢?”
皇浦云追问,目光锐利如鹰。
“是……是士气。”
领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膛,“他们的兵……不怕死。
我们的人冲上去时,他们连眼睛都不眨,有人被我们砍中了胳膊,反手还能把刀捅进我们弟兄的肚子里……像一群疯子。”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皇浦云微微眯起眼,手指重新开始缓慢地叩击酒樽,节奏比刚才更快了些。
他忽然抬手,示意领起身:“起来吧。
明日卯时,带我去看看你们剩下的骑兵。”
领一愣,猛地抬头,对上皇浦云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斥责,只有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像是猎手现了值得琢磨的猎物,带着冷光,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喉头哽咽,最终只重重叩:“是!”
烛火依旧摇曳,只是帐内的空气,似乎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皇浦云再问京玉族领李梁的骑兵还有什么不同之处?
领的喉结艰难滚动,涣散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残存的恐惧:"
他们他们的阵法从未见过,像是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恶鬼,刀劈不进,箭射不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绝望的呜咽,"
属下无能,请大将军降罪!
"
皇浦云将狼毫笔重重搁在帅案上,墨汁溅出几滴,在泛黄的舆图上晕成深色污点。
帐内死寂无声,唯有烛火爆裂的噼啪声,映着京玉族领战损的甲胄,泛着惨淡的光。
晚霞映照着远处李梁军队撤退时扬起的漫天烟尘。
皇浦云坐在大帐中,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地图。
身旁的副将忍不住开口:“将军,李梁已败,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歼灭?”
皇浦云缓缓摇头,脑海中浮现出京玉族领的话语。
那老领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凝重:“皇浦将军,李梁的骑兵绝非寻常之辈。
他们来去如风,擅长奔袭,更懂得在看似溃败中设下陷阱。
与其交过手深知其诡谲。”
想到这里,皇浦云沉声道:“不可轻敌。
李梁此番撤退,太过轻易,恐有诈。
传令下去,全军原地待命,加强戒备,不得擅自追击。”
副将虽有不解,但还是恭敬地领命而去。
皇浦云调转头,对身后的亲卫道:“派几支精锐斥候,悄悄跟上去,务必查探清楚李梁军队的真实动向,以及他们的兵力部署。
另外,再派人去搜集更多关于李梁骑兵的情报,尤其是他们的战术特点和弱点。”
亲卫领命,迅消失在暮色之中。
皇浦云望着李梁军队消失的方向,心中暗道:李梁,你的骑兵究竟有何厉害之处?我定要先摸清你的底细,再做打算。
这场仗,必须谨慎行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知道,此刻的退让并非懦弱,而是为了更好地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只有充分了解对手,才能找到克敌制胜的方法。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皇浦云的眼神却愈坚定。
他要等待,等待斥候带回确切的消息,等待一个最佳的战机。
皇浦云捏着那封染了尘土的急报,指节泛白。
窗外的风卷着沙砾撞在窗棂上,像极了昨夜梦里金矿方向传来的厮杀声。
他盯着信纸,墨迹被汗水洇开了边角,却字字砸得他心口沉——
李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