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霞长老身形微顿,随即沉声应道:"
领命!
"
殿内死一般寂静,唯有烛火噼啪轻响。
各洞府长老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忧色,有的眼神闪烁,却无一人敢抬头直视皇浦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沉寂被一声茶盏轻磕打破。
皇浦云垂眸吹着浮沫的手指一顿,淡淡抬眼时,目光已落在三长老身上。
那眼神并非利刃,却如秋水掠过寒潭,叫人莫名紧。
三长老右手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象牙念珠猛地撞出细碎声响。
他蜡黄的面皮骤然绷紧,浑浊的眼珠慌忙垂下,宽大的袍袖下,指节已攥得白。
方才还在侃侃而谈的嘴唇抿成细线,连带着花白长须都微微颤抖。
皇浦云喉间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
他分明看见老东西后颈渗出的细汗,正顺着褶皱滑进衣领。
那串盘了三十年的念珠此刻像烧红的烙铁,被死死掐在掌心。
"
三长老觉得,"
皇浦云忽然开口,语调平缓得听不出情绪,"
大长老的死因,当如何?"
檀香雾气中,三长老的肩膀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巨石压住。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吞了把沙:"
自、自然是严查"
"
哦?"
皇浦云尾音微扬,目光转向窗外。
檐角铁马在穿堂风里叮当作响,惊起几只灰雀扑棱棱掠过青瓦。
他捻着茶盏的手指轻轻摩挲,青花盏沿映出三长老僵直的背影。
有些戏,不必拆穿才更有趣。
皇浦云望着天边流云,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