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枯瘦的手,温声道:&0t;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当年你们对我还是非常好,奶奶也是你们长期在照顾,要不然我哪有今日。
&0t;
洛神谷的暮色漫过听涛殿时,皇浦云正立于丹陛之上,玄色广袖垂落如墨。
阶下大长老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青瓷盖沿磕出轻响。
&0t;宗门需立根本。
&0t;皇浦云的声音混着殿外松涛,&0t;你这一脉的《洛神谷经》,该有个像样的传人了。
&0t;
大长老抬眼,望见檐角铜铃在风中轻颤。
他执掌谷中事务好多载了,鬓边霜色比殿外石阶上的青苔更密。
&0t;宗主的意思是&0t;
&0t;三个月内,选一个嫡传弟子。
&0t;皇浦云转过身,眸光比潭水更深,&0t;让他守着这洛神谷,守着咱们的根。
&0t;他顿了顿,指尖在凭栏上叩出清越的声响,&0t;至于你,收拾行装,去青莽山脉。
&0t;
大长老手中茶盏险些滑落,茶沫溅上素色袍角。
青莽山脉是宗门对外扩张的前沿,瘴气弥漫,更有妖兽盘踞,远比洛神谷的清修岁月凶险百倍。
&0t;可是宗主,洛神谷的阵法&0t;
&0t;新弟子会学。
&0t;皇浦云打断他,声音里没什么情绪,&0t;你去青莽,要做的不只是镇守,是把咱们的旗帜插在那片山脉的每个隘口。
&0t;山风穿廊而过,卷起他宽大的袍角,&0t;记住,选弟子时,要看他眼里有没有山。
&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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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垂,雪白的长须遮住了唇边的苦涩。
他知道皇浦云的决定从不更改,正如洛神谷的瀑布永不会逆流。
阶前的石灯被暮色点燃,昏黄的光晕里,他缓缓屈膝:&0t;老夫,领命。
&0t;
殿外的风忽然紧了,吹得远处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人在低声议论这场突如其来的人事变动。
皇浦云重新望向谷外连绵的山影,那里的夜色,比洛神谷更深沉。
交代好洛神谷的一切事务之后,皇浦云让小翠通知儿媳女儿她们,因为他们将要再次踏上旅程。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出单调的声响。
皇浦云骑在马上,玄色披风被秋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佩剑的冷光。
他回头望了眼车厢,雕花窗棂后,儿媳林氏正扶着车辕,目光始终凝望着来路。
钧州城的轮廓早已模糊在暮霭中,唯有那座高耸的望夫塔还隐约可见。
林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绣着一朵将谢的玉兰花——是她与丈夫新婚时一同绣的。
车帘被风吹动,露出她鬓边的银簪,在残阳下泛着微弱的光。
“夫人,风大了。”
侍女轻声提醒,想放下车帘。
林氏却摇了摇头,将身子探得更远些。
钧州的方向,她幻想着,此刻或许有她的丈夫正在城楼上远眺。
她仿佛能看见他,听见他说话的声响。
可那终究是幻影,马车正载着她驶向相反的方向。
皇浦云勒住马缰,等车队走近些才沉声道:“此去浔州,路途尚远。
让儿媳早些歇息吧。”
小翠听了皇浦云的话,立即下车走到儿媳的马车旁边。
林氏闻言,指尖微微一颤。
她知道公公是好意,却忍不住又朝钧州的方向望了一眼。
暮色四合,那座城终于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她缓缓缩回手,将半开的车帘拢紧,只留下一道细缝。
车外,秋风卷着落叶掠过车轮,出沙沙的声响。
林氏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银簪的棱角硌得生疼。
她从袖中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