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云想起昨天在衙门正堂,越族老祖的话如重锤般敲在心头。
犹如风雪呼啸,堂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
他望着身前这位须皆白的老者,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威严的眼眸此刻竟有些红。
&0t;宗主也好,将军也罢,&0t;老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0t;你可知肩上扛着多少人的性命?&0t;皇浦云喉头滚动,想说什么,却现喉咙干涩得不出声音。
他想起出前弟子们期盼的眼神,想起军营里士兵们紧握的长枪,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个火星,映得他眼底的血丝愈清晰。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呢?去无忧山遇到的危险。
&0t;长老教训的是。
&0t;皇浦云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他想起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想起宗门里等着他传功授业的孩童,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涌上心头。
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掌心已是一片濡湿。
老祖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0t;知错便好。
你要记住,你的命从来都不只是你自己的。
&0t;皇浦云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却目光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帐外的风雪似乎小了些,烛火的光芒在他眼中跳跃,映出一片清明。
皇浦云站在浔州一处镇路城头,望着城中的断壁残垣,心中再无无忧山的牵绊。
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荒草丛生,偶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从废墟中走过,神色疲惫而茫然。
他转身走下城楼,来到临时搭建的州衙。
浔州州牧早已等候在那里,见皇浦云进来,连忙迎上前:&0t;大将军,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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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浦云点点头,坐下说道:&0t;如今整个浔州百废待兴,我们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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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叹道:&0t;是啊,百姓不足战前三成,大多流离失所,粮食也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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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浦云沉思片刻:&0t;当务之急是安抚流民,先在城东空地上搭建临时棚屋,让百姓有个安身之所。
再派人去云州购粮,务必保证百姓不致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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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大将军所言极是,&0t;州牧点头,&0t;只是人手不足,怕是难以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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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浦云道:&0t;无妨,可招募青壮参与,管饭之外,再给些工钱。
这样既能解决人手问题,也能让百姓有活干,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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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商议许久,从修缮房屋到恢复市集,从疏通河道到开垦荒地,一一拟定计划。
窗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城中虽仍显破败,但已有了一丝复苏的希望。
皇浦云将在身边的宗门弟子尽数派往浔州各地,令他们投身战后重建。
断壁残垣间,往日只知打坐练气的弟子们,此刻正挽起衣袖搬运瓦砾。
有弟子以术法清理路障,将断裂的梁柱化作齑粉;有弟子用灵力稳固危墙,指尖流转的光晕映着灾民感激的泪眼。
他亲自坐镇州府,却不坐堂理事,日日带着药箱走街串巷。
见白老妪蹲在瓦砾堆前捡拾烧焦的谷种,便命弟子取来新粮;遇孩童因划伤啼哭,便以术法疗愈伤口,顺手用枯枝折出竹马。
有弟子不解:&0t;师父,我等修的是长生大道,何必为凡俗琐事劳心?&0t;皇浦云指着远处正用法术引水灌田的少年们:&0t;你看那干裂的田埂,若不解民困,纵有通天修为,又与顽石何异?&0t;
月光下,弟子们围坐篝火旁,听着隔壁帐篷传来的纺车声。
白日里他们帮农户修补屋顶,见妇人用断了齿的梳子给孩子梳头,便默默将自己的木梳劈成两半。
有弟子摸着掌心磨出的厚茧笑道:&0t;从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