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惨不忍睹,帆布被划开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课本,而书包表面被人用马克笔涂满了“杀人犯”“滚出去”之类的字眼,红得刺眼,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疤。
他的双脚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机械地向前挪动。
双眼空洞得可怕,没有任何焦点,像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洞,映不出巷子里的任何光影,也映不出一丝活气。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仿佛从出生起就注定要在这条巷子里踉跄独行,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炸开一道刺眼的白光,像凭空劈下的闪电。
紧接着,尖锐的车喇叭声撕裂了死寂,“嘀——嘀——”的鸣响震得他耳膜生疼,随即而来的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叫,“吱——”的一声,尖锐得像金属被硬生生撕开。
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彻底吞噬。
澈殁甚至没来得及抬头,眼前便猛地陷入一片漆黑。
再睁眼时,他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双眼依旧空洞,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
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连自己的呼吸都轻得像不存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被死死困在这片虚无里。
孤独感像潮水般漫上来,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钝重的、缓慢的窒息。
它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他的毛孔,浸透他的骨头,让他连挺直脊背的力气都没有。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可他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抽噎都被死死憋在喉咙里,只有肩膀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像一株在狂风里快要折断的野草。
那些被霸凌的屈辱,被抛弃的恐慌,对温暖的徒劳渴望……所有藏在心底的伤口,都在这片黑暗里被一点点剥开,露出最血淋淋的内里。
而他只能坐着,任由孤独将自己彻底淹没,连哭泣的资格都像被剥夺了。
这里…一点光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