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他心中坚定要带走司晏礼,开口时,声音也软了几分。
“你信孤,孤会查清此事还他清白,眼下还得把他带走,方能堵住攸攸之口,且你也住在这里,周遭住户担心他是杀人凶手,又岂会留你?你在这里住着也会被他们指摘,不如交给孤来查,查清楚后再回来也不迟。”
赵九笙冷冷看着他,“带走之后,又如何?”
凌叙白隐忍道:“先押入大牢,再行审问。”
赵九笙后退半步,离司晏礼更近一些,完完全全与凌叙白成对峙姿态,“那微臣也不妨说得明白些,司晏礼一事意在针对我,他会武功,把他除掉,下一步就是我。”
凌叙白困惑道:“怎……。”
赵九笙徐徐开口,“更夫现在何处?指证后便放其归家,还是在县衙着人看管?他若是身死,那便是坐实司晏礼便是凶手。”
“让司晏礼入狱,届时在狱中被畏罪自杀,那么这件事便算了结,而我身边彻底无人。”
司晏礼没有杀人是既定事实,又有更夫指认,背后必有阴谋,细细一想便能知晓,对方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她。
彻底无人四字让凌叙白牙关紧咬,他这会不知她如今处境,可眼下司晏礼被人指证,留在此处实为不妥。
他忍下心思,对她郑重许诺,“孤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入狱,孤会派人严加看护。”
赵九笙神色阴沉,“我不信你。”
凌叙白脸色白了一瞬,不信他,信司晏礼这个嫌疑犯吗?
他心口闷痛,苦涩之意在口腔蔓延。
他朝她走近两步停下,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眼底尽是痛色,“若是他出了事,我赔你一条命可好?”
旁边的刑部尚书满目震惊的看着凌叙白,这是他能听的吗?这是太子能说的吗?
赵九笙冷笑一声,从头到脚冷冷看了他一遍,那眼神无礼轻蔑,看得凌叙白心也一寸寸凉了下去,但更让他心凉的是赵九笙说出来的话。
“你的命对我来说有什么用?他若是入狱死了,你赔给我有什么用?谁的命赔给我都没有用。”
他们凌家的人,凌家的命对她来说有什么用啊,她的父皇母后已死,活着的人她想要守护着有错吗?
司晏礼还活着,就在她身边,她必须护下他。
他从前被带进宫作为她暗卫的挑选,自幼便经历惨无人道的训练,为此一目赤红被人排挤欺压,如今只能用药压制。
离宫时护着她时也才九岁,十年来一个人凭着这份意志找她,视她为主,若她在此刻丢下他,那他这些年的艰辛又算什么?
他的誓死追随都就成了笑话。
“我要他活着,若是太子只能关人查案,那么把我同他一起关起来查吧。”
从前她年幼,事发时她不在,即使在,她也护不住她的父皇母后,如今她大了,她定要护下身边的人。
凌叙白身形晃了一下,满目悲痛,她说他的命无用,哪怕他赔给她也无用。
因着这事,她不信他,竟如此恨他?
刑部尚书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这都是什么话,一个比一个说的还要不成体统。
身为太子轻易说出以命相抵这种话已经失了身份极为不妥。
她一个太医还在此刻唱着反调说太子的命也无用。
太子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此时竟如此宽容,其中莫不是……。
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随即把头埋得更低了。
赵九笙拉着司晏礼的手腕朝刑部尚书走来,“大人带路吧,既是要关押起来审问,那带我们一起走。”
司晏礼早被赵九笙的话温暖的内心柔软一片,他怎会让他的殿下去监狱那种地方。
“让我去吧,这里是我们的家,没有证实清白之前,我住在这里大家也会害怕,连带着也会迁怒你。”
“我去了之后,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再者,刑部应该还没有无用到连一个杀人凶手都追查不出来,你不信他们,也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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