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朗声道:“杨兄!
如此良辰美景,风月无边,若只困于儿女情长、闺阁琐事,岂非辜负?大丈夫处世,当对酒当歌,挥斥方遒,方是正理!”
他这番话,配合着他那绝世姿容,竟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仿佛真是位疏狂不羁的世家公子。
杨炯却只是懒洋洋地靠在冰凉的巨石旁,随手拍开自己那坛酒的封泥,举起示意了一下,便仰头“咕咚咕咚”
灌了几大口。
烈酒入喉,如一线火烧,暂时压下了胸腹间的隐痛与心头的烦闷。
杨炯心知肚明,这约翰王子深夜寻来,绝不仅仅是为了赏月饮酒,必有要事相商,且八成便是为了那募兵之事。
既然对方不提,他也乐得装糊涂,只管沉默饮酒。
约翰见他不接话,只一味猛灌,碧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饮一口,故意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杨兄!
非是小弟多言,想你如今功盖寰宇,权倾朝野,便是这数万大军亦在你指挥若定之间,何以……何以竟如此……嗯……惧内耶?”
约翰刻意顿了顿,将“惧内”
二字说得清晰无比。
杨炯一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将起来,没好气地反驳道:“胡说八道!
这世上,就没有怕妻子的男人!
只有尊重妻子、爱护妻子、不愿与妻子一般见识的男人!
此乃君子之风,闺房之乐,你一个……你一个尚未成家的,懂什么!”
杨炯本想说“你一个番邦蛮子”
,话到嘴边,觉着不妥,硬生生改了词。
约翰闻言,轻挑那两道秀眉,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揶揄之色,伸出修长手指,指了指杨炯略显狼狈的衣衫和脸上的痕迹:“尊重到被‘请’出帐外,对着冷月清风唱孤影?这‘乐’趣,小弟确是难以领会。”
杨炯被他噎得一时语塞,只得烦躁地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这令人尴尬的话题:“去去去!
夏虫不可语冰!
这等妙处,等你日后娶了妻室,自然就明白了!
现在与你分说,也是对牛弹琴!”
“妻室?”
约翰嗤笑一声,那笑容在他绝美的脸上绽开,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瑰丽,他仰头望月,碧眸中闪过一丝炽热与野心,
“妻室有何用处?羁绊雄心罢了!
依我看,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要做,便做那万王之王,众生之上的共主!
翻手之间,可令万民生息;覆手之际,能决苍生死活!
此等拨弄风云、执掌乾坤的快意,才是吾辈所求!”
约翰说得激昂,胸脯微微起伏,那锦袍下的曲线,似乎也因这激动的心绪而有了些许不寻常的波动。
杨炯冷眼旁观,心中暗笑,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毫不客气地泼冷水道:“共主?你连自家的兵马都没攒够几营!
我可是听说,令尊心思多在幼子与你那几位叔伯身上,对你嘛……嘿嘿!
你如今连返回君士坦丁堡能否顺利执掌权柄都尚在两可之间,空谈什么共主?依我看,你还是先仔细筹谋,想想如何安然回去,再图那九五之位才是正理!”
这话如同利针,精准地刺中了约翰心中最深的隐忧与痛处。
他脸上激动的红潮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苍白与落寞。
约翰沉默片刻,猛地转过身,碧眸紧紧盯住杨炯,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和认真:“杨兄!
既说到此事,那我便直言了。
你要我签的《长安反恐条约》与《租借法案》,我已然用印!
根据你那《租借法案》条款,我以帝国潘诺尼亚行省的金矿与马其顿行省的金矿未来三十年的开采权作抵押,在你大华中央银行贷出一亿两白银,白纸黑字,契约为凭!
此款专项用于向你购买火器、甲胄,并委托你代为募集训练一支精锐佣军。
如今,条约签了,第一期款项也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