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裙裾,扬声道:“小王爷留步!
妾身有要事相商!”
“本王没空!”
杨炯头也不回,声音冰冷似刀。
海伦娜怔立当场,白色肌肤透出窘迫的红晕。
想她在罗斯时,留里克王的贵族青年为博她一笑,能在第聂伯河畔决斗三日;便是到了拜占庭,金冠紫袍的皇子亦对她殷勤备至。
何曾受过这般冷落?
可然念及国仇家恨,银牙暗咬,竟提起裙摆直追进酒肆。
且说杨炯三人迤逦上了三楼雅阁,临窗可见龙河千帆竞流。
跑堂的见是贵客,忙不迭呈上菜单。
杨炯却摆手道:“照旧席面,另开两坛窖藏梨花香。”
转头对其其格温言道:“去年漠北风雪中许你共饮长安佳酿,今日可算履约了。”
言毕执起越窑青瓷酒注,琥珀色酒液倾入酒杯,霎时异香满室。
其其格眸亮如星,竟不接杯,直接捧过一尺高的酒坛,拍开泥封仰便饮。
酒珠顺着麦色脖颈滚落,她畅快叹道:“好酒!
草原上的马奶酒与这一比,竟是涮锅水了!”
萧崇女在旁撇嘴,纤指捻着杏仁酥冷笑:“牛饮琼浆,暴殄天物!”
话音未落,其其格反手将酒碗推至她面前:“尝尝?总比你那甜腻腻的玫瑰露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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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笑间,海伦娜已悄然而至,径自坐在杨炯对面。
只见她解了月白软缎斗篷,内里石榴红罗裙衬得金愈耀眼,碧眸定定望着杨炯,竟似要看透他肺腑一般。
杨炯蹙眉掷下竹箸:“罗斯贵族都似姑娘这般不识进退么?”
海伦娜不恼反笑,唇边梨涡浅现:“若贬低海伦娜能令小王爷生出天朝上国的优越感,妾身甘之如饴。”
见杨炯眸光微动,她趁势道:“只是不知,郡王可曾听过拜占庭双头鹰旗蔽日的盛景?见过塞尔柱骆驼骑兵卷起的沙暴?若大华终有一日要与这些西方强权交锋,难道不需要一个忠实的盟友?”
“盟友?”
杨炯倏地轻笑,指尖蘸了酒水在紫檀桌面画了个圈,“姑娘说的,莫非是那个被叛臣伊凡窃据半壁江山,连佩切涅格蛮族都抵挡不住的罗斯?”
声落,桌上酒水痕迹迅洇开,恰似疆土崩裂。
海伦娜面色骤白,心下暗忖:这杨炯定然知晓我罗斯国中变故,想必是看过那国书的,否则怎能一语道破叛乱之事?
想她来这大华朝已有数日,初时惊叹天朝物阜民丰,市井繁华;后又见军容整肃,兵甲精良,尤是昨夜听闻火炮轰鸣,震天动地,更是心潮澎湃。
暗想若得这般强援,莫说为叔叔报仇、平定内乱,便是抵御外侮、南征拜占庭也非虚话。
当夜辗转绣榻,思绪万千,竟至彻夜难眠。
然则除此之外,更多时候却叫她心生怅惘。
鸿胪寺诸官多不知罗斯为何地,皆以化外小邦视之,眉宇间颇见轻慢。
纵使她在国书后附上罗斯百年史略,详陈叛臣伊凡之罪状,依旧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今忽遇此位不仅熟知罗斯国情,更是大华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恰似久旱逢甘霖,教她如何不心旌摇曳,喜难自持?
当下,海伦娜自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徐徐展开,指间一枚祖母绿戒指幽光闪烁:“小王爷请看!
罗斯地处黑海以北,正是遏制塞尔柱西扩的咽喉。
若您助我复国,罗斯铁骑愿为大华北境屏障!”
见杨炯把玩酒盏不语,她声调陡然激昂:“伊凡背后有塞尔柱苏丹支持,若让他统一罗斯,下一个目标便是西域三十六国!”
萧崇女忽嗤笑插话:“好个借刀杀人的算盘!
你怎不去求拜占庭?”
其其格亦拍案道:“漠北儿郎最恨空口白话!
真要结盟,先献上三千匹顿河战马作质!”
海伦娜碧眸倏地腾起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