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错,可你真当我是困在皇城的笼中鸟,对你一无所知?你猜猜看,岳展为何会突然从登州回来?”
“为何?”
杨炯皱眉追问,心中竟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漟脸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神情,语气悠悠的:“西夏刚定,处处都要用钱,还指望大华买那里的纺织品,还需要建造纺织厂安民,哪有银钱支援你?
辽国耶律南仙狡诈如狐,在国家利益面前,她提出的条件,你绝对接受不了,你也不会给!
金国叛乱四起,群雄逐鹿,自顾不暇,如何给你支援?”
李漟顿了顿,见杨炯的脸色阴沉如墨,又接着道:“细算下来,能支援你的,唯有倭国的银矿。
可倭国银矿远在海外,你要运送银钱,无非是走华庭港或登州港。
现如今,登州十里外,邹鲁已经带着我的遗诏,率兵待命,随时准备突袭。
你华庭港的那艘铁甲舰或许可用,但你也不想想,李淑能在倭国布置潜龙卫,我就不能在倭国安插人手?
当年梁王支持藤原氏贸易时,哪次不要经过我户部审批?你当德川氏没有军队,为何能坐稳倭国第二把交椅?你当就你会扶持海外势力?”
李漟的声音越来越冷,“还有你那些所谓的盟友,西夏的权臣、大辽的贵族、金国的将领,你真当他们都是真心助你?他们之中,有不少都受过我的恩惠,你想从海外运送银钱纾困,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杨炯怔怔地望着李漟,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你真的变了,你藏得可真深呀!”
“你也是!”
李漟的面色无比平静,往日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确实是个合格的天子,至少比李乾元更狠,更合格!”
杨炯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李漟皱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目光再次落在李淑身上,咬牙道:“你想做天子?可以!
我大可双手奉上,但她必须死!”
李漟说着,眼中的疯狂又浓了几分:“杨炯,我念在往日情分,给你两条路,要么杀了这贱人,你做你的九五至尊;要么杀了我,让这天下大乱,大家一起陪葬!
现在,你来选!”
此言一出,近处的几人皆是一惊。
李潆最先反应过来,急步上前,恳切道:“姐!
天下不能再乱了!
雁门关失守,军将死伤近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大华重现离乱之苦吗?”
“你给我闭嘴!”
李漟厉声呵斥,眼中满是不耐,“我在问他!
他是要做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痴情种子,还是做那心怀天下的九五至尊,让他自己选!”
突然,一阵凄厉的笑声突然响起,只见李淑扶着旁边的宫柱,缓缓站起身,银甲上的血痂簌簌掉落,素白中衣上的血污早已黑,可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明,周身的气质也变得沉静如海,竟有几分娴静如梅的模样。
雨势渐渐小了,乌云像是被扯破的棉絮,慢慢散开,一丝曙光从云层缝隙里漏出来,落在李淑的脸上,映得她眼底的泪光闪闪。
她缓步走到杨炯面前,桃花眸子里满是深情,轻声道:“你可还记得对我的承诺吗?”
杨炯的牙关咬得死紧,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望着李淑的眼睛,那里面有恨,有怨,可更多的是不舍与嘱托,让他心头紧,几乎喘不过气。
李淑见他不语,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指尖冰凉,却带着几分温柔:“都结束了!
如今世家衰亡,宗室尽灭,将门也被我除得差不多了。
这天下,已经没有能阻碍你的人了!
你要好好治理天下,善待百姓,万不能再走我父皇的老路!”
“兰陵……你……”
杨炯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淑轻轻摇了摇头,又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