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兵器,那点支撑他强撑的锐气,此刻竟成了天大的笑话。
一股无力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噗通”
一声跌坐在积水里,积水漫过他的手背,触到伤口时,他竟觉不出疼,只望着那些熟悉的面孔,眼眶红,却流不出泪来。
一念至此,少年的壮志豪情,此刻都化作了泡影。
原来他们天波府,从一开始就站错了队。
本以为是同梁王府同台打擂,或是盟友、或是敌人,可从未想过会成为君臣。
反观李漟,听杨炯这话,丝毫不感意外,只浅浅一笑,眼角弯弯:“你当真要接这烂摊子?大华如今是什么光景,你该比谁都清楚。
雁门关失守,军将死伤近十万,宗室世家虽灭,可留下的窟窿,可不是那么好补的。”
“难道我接不得?”
杨炯凝眸反问,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
李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忽的噗嗤一笑,耸耸肩,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可以呀!
我本就不愿困在这深宫牢笼里。
不过……你若要接,她必须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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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漟猛地抬手指向李淑,凤眸里瞬间凝满冷寒,一字一顿,“你亲自动手!”
杨炯嗤笑一声,指尖摩挲着刀柄,反问道:“你跟我谈条件?你有筹码吗?”
李漟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宫苑里回荡,竟带着几分疯狂。
只见她抬手一震龙袍,虽衣摆残破,却仍有十分帝王的威仪:“行章!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赢,就从来不会输!”
“这话倒是有趣,你说说看,如今这局势,你怎么赢?”
杨炯的语气里添了几分兴趣。
他心中清楚,如今大华的兵权十有八九在他手中,朝中异己也被石介、叶九龄清理殆尽,只要他愿意,明日便可端坐大庆殿上,牧野万民。
他实在想不出,李漟还有什么倚仗。
李漟背过手,缓缓踱步,目光扫过周遭的残兵,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行章,你莫不是忘了,我自小便在户部摸爬滚打,若说这大华哪里是我的自留地,那非户部莫属。
还记得去年你我一同追查丢失的库银吗?如今你倒猜猜,那七座国库,我还能不能动?”
杨炯心头一震,面上却依旧平静,冷笑道:“李素心,你果然七窍玲珑,慧极天下。
可七座偌大的库银,你莫不是还能尽数送出?”
“送出倒不至于,全部毁掉,却不在话下!”
李漟猛地转身,直视着杨炯,眼中满是狠绝,“如今春税早已收缴,距离秋税还有六个月!
你敢保她,我就让这天下都跟我陪葬!
人都说你是财神爷,我倒要看看,六个月无银可用,你如何解决军费、官俸、漕运、治水,还有雁门关的边患之危!”
杨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李漟,指节攥得白,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切齿:“李素心,你这七窍玲珑心莫不是都被虫蛀了不成?!”
“哼,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李漟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转瞬即逝,她同样死死盯着杨炯,不肯退让半分。
杨炯的眼眸渐渐转冷,冷笑道:“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收拾残局,也早料到今日这局面。
你比李乾元,还要狠!”
“不狠如何做天子?不狠如何报仇!”
李漟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声音陡然拔高,这是她第一次在杨炯面前失态,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我母亲死在军前,我弟弟无一生还,若不狠,我早死八百回了!”
杨炯死死握住刀柄,青筋暴起,一字一顿道:“你当真以为我没办法?辽、金、倭国、西夏,只要我想,用火器军械换些钱财,撑过六个月,并非难事,你也太小看我了!”
李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寒声道